没想明白——夜女士做了这么多事情,她的行动背后……到底是不是者留下的某条指令的延续。”
“者留下的指令……”琥珀立刻皱了皱眉,她之前确实没有朝这个方向考虑,“你怎么会突然想到他们?”
“者一去不回,但又留下了太多东西,”高文一边思索着一边慢慢开口,“他们在进行一场终点遥遥无期的‘永恒远征’,仿佛要寻找世界的尽头一般飞越无数星系,考虑到这场远征的规模和漫长的周期,者船团不走回头路显然也是合理的,但既然不走回头路,他们又为什么要留下‘苍穹’和‘哨兵’两套系统,以及一名‘星图保管员’?
“负责监控神界的哨兵,负责监控尘世的苍穹,还有一个肩负着古老使命,拥有自由意志的星图保管员,这些‘遗留物’的使命难道就只是记录数据而已?者船团现在已经远离了这片宙域,连苍穹站这样的最高单位都无法联络上总数据库,那么若是所有的监控记录都无法上传至船团,这些监控还有什么意义?”
丰饶三姐妹脸上的表情多少都有些茫然,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高文才会这样认真地去琢磨者的秘密,去思考这种过于遥远的问题,但琥珀却好像理解了高文的想法,她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所以,你觉得者留下这三套系统不是为了向‘船团’发送什么监控数据,而是为了让它们独立运行,等待什么东西?”
“哨兵说过,它接过了一个永恒且绝望的任务,一个毫无意义,只能不断重复直至时间流逝至尽头的任务,那时候我没有多想,但之后我却考虑过,哨兵这句话到底是在描述事实,还是在用极端的方式表述某个‘条件’的出现遥遥无期,希望渺茫,”高文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如今想者给我的印象就好像是一去不回的旅人,但却在旅途中不断埋下一粒又一粒的种子,这段路上的环境恶劣,所以那些种子在被埋下去之后实际上就近乎永远地沉睡在了泥土里,但有一个很浅显的道理……”
高文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更合适的词汇来表述自己的想法,旁边的阿莫恩却先一步把他心中所想的说了出来:“你把种子埋下去的时候,是一定期待过它有朝一日能发芽的。”
琥珀反应过来:“……所以,你认为夜女士做这些事情是正在为‘发芽’做准备?你觉得当初哨兵等到死都未能达成的那个‘条件’,已经快出现了?”
高文微微点了点头,他的思绪则已经发散开来:“夜女士以一名古代神只的身份变成了者的‘星图保管员’,而在诺依星上虽然没有星图保管员,却也有者留下的其他古老设施,我们可以想象一下,者在这一路上造访了多少颗适宜生命繁衍的星球,他们是否在每一颗星球上都或多或少地留下了一些‘园丁’,来等待种子发芽的时机?”
他仰起头,金色橡树的冠冕覆盖着他的视线,而橡树树冠之外则是幽影界永远混沌黑暗的天空,但他的目光却仿佛可以穿透这些黑暗与阻碍,看到现实世界中的群星,在他的想象中,那群星里已经有许多星光闪亮起来,光芒之间则是一条条闪烁的航道:“若是这些留有者遗产的星球能在夜空中连成片……那想必是一张壮阔星图吧。”
这是丰饶三姐妹在她们漫长的神生中都不曾想象过的画面,是在众神的整个信息体系中都不曾出现过的“领域”,她们惊愕地听着高文的描述,而她们中最年幼的芙洛拉最先反应过来:“那……那如果我们真的到了‘发芽’的阶段,会发生什么?”
这位年轻的女神心中突然有了一些不安,她也不知道这种不安具体来自何处,她又有些期待,却也说不清楚自己在期待什么。
“我不知道,没人知道,所以我现在才格外好奇者到底给夜女士留下了什么样的指令,”高文收回视线,平静地注视着春之女神,“这可能是一个‘适时收割’的指令,也可能是一份跨越百万年的礼物,甚至有可能只是一句留言或祝福,就像母亲在给孩子的成年礼物中放的那张小卡片一样……可能性太多了。”
芙洛拉想了想,很认真地摇摇头:“我们没有母亲。”
高文:“……”
然后芙洛拉又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圣洁巨鹿,补充了一句:“非要说的话,我们姐妹的母亲是阿莫恩阁下,但他不承认,而且他也没有给我们准备礼物。”
高文终于忍不住扭头看了阿莫恩一眼:“……我来之前你们究竟都聊什么了?”
“别问我,我不想说,”阿莫恩努力把脑袋埋起来,他如果有手这时候一定已经捂在额头上了,“她们说的话你也别太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