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和坐在位子上,打量着面前的怪医。怪医满脸的白色绷带,只露出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和苍白的嘴唇,灰白的头发乱糟糟的,也没有好好梳理,如枯木一般的手安稳地放置在桌上,身穿一袭粗布衣裳,看来年龄已经是过了半百。
此时那双暗淡无关的双眼正眨也不眨地盯着李容和,像是在观察,也像是在审视。这双眼睛如同古井,波澜不惊,带着洞察世事的深沉。
李容和看门见山地说道,“此番拜访,不是为了治病为的是问问先生,可否知道苗圃之术?”
怪医眼中闪过一道恐慌,但是转瞬即逝,面色冷淡,“不知道,请回吧。”
李容和攥了攥拳头,指甲刺入了肉里,温和地看着老者,“先生悬壶济世,相比也是心怀悲悯之人,现有用苗圃之术为非作歹的恶人,先生就忍心置若罔闻吗?”
怪医目光闪烁,内心有所动摇,摆了摆手,说道,“既然你不是来治病的,那就请回吧。老朽没几年活头了,不愿再去冒险了。”
李容和明白了,这怪医分明是通晓这苗圃之术的,却不想以身犯险。目光定定地看着怪医,执拗又固执,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怪医波澜不惊的眼神终于有了些变动,他从少年的眼神里看到的东西,就和当年的他一样,不过真相的重量,远不是他能承担的,悲剧的到来,也不是他能改变的。枯瘦的手招了招李容和,李容和暗喜,快步走到了怪医面前。
“先生可是有什么话要说?”李容和问道,略微弯下身子。
怪医苍白的嘴唇扯出了一抹笑容,干瘪的手指着李容和,“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能斗过那些人吗?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老朽告诉你,你斗不过,你会害了你自己。苗圃之术是拿活人血祭,加上真龙之血,你懂吗,懂吗?”说着这话,怪医不由得喘了喘,似是对李容和如此不识时务的愤怒。
李容和愣了愣,说道,“您说的,小子早就知晓了。”
怪医一把扯住李容和的衣领,全无先前人之将死的黯淡之气,“你小子是哪家的,如此愚笨。”
李容和目光沉了下去,想他从小到大一直被当做是天才看待,哪里受过这样的轻蔑,答道,“京城李家嫡长子,李容和。”说这话时,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
那怪医却是愣了愣,松开了李容和的衣领,嘶哑着声音说道,“真是作孽。”
不知道是不是李容和的错觉,怪医看向他的眼神和蔼了许多,就像是家中的长辈看向小辈一般。
怪医把门口的药童唤了进来,说是今日不候诊了,让那些病人明日再来。被这怪医的脾气唬住,竟然没有病人敢发脾气。毕竟本来说是只有今日是免费会诊,现在变成明日也诊断,也算是一件好事。各人拿着号码牌离开了妙手回春楼。
“你是怎么知道苗圃之术的?把事情的原委仔仔细细地讲一遍。”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
李容和的理智告诉他,眼前的这个怪医是和苗圃之术打过交道的,也知道事情的厉害关系,而且,眼下除了这个人,也没有旁人能帮得了他了。于是李容和便把事情半真半假,半虚半实地地告诉了怪医。
讲了一个时辰,才把事情说完了。
“此事事关重大,你可是打算一个人担当下来?”怪医冷笑道,一巴掌拍在了李容和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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