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传出了流言蜚语,女帝的脑袋出了问题,非但记不得身边惯常侍奉的宫女和太监的姓名,口味也出了大变化,无辣不欢,嗜好糖果蜜饯。
作为君王,哪个不是小心谨慎,不轻易透露出偏好?现在的女帝的喜好极其容易猜度,像是对这些事情似乎是毫不在意。
这些捕风捉影的传言传到了朝堂上,几个迂腐又无能的大臣竟然特地以此事上奏。让女帝不要轻易暴露喜好。
慕容若听到谏议的内容时,眉头不由得微妙地挑了挑。
偏生那几个不怕死的还敢提及,慕容若手指扣了扣龙椅,这是发怒的征兆。偌大的大殿静了下来,无人再敢议论。
慕容若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不就对了。国家给你们发俸禄是叫你们治国安民的,可不是叫你们学着长舌鹦鹉,对朕的事情指手画脚的。”
说着抬了抬手指,站在一旁的韩余方手中抱着一沓子的奏折,跪在慕容若的龙椅前,将奏折呈递到了慕容若的手边。
慕容若看着韩余方跪坐着的身姿,莫名觉得有些像是求欢的模样,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便避开了眼神。
虽然看不惯这小男人的情状,但她却不能把韩余方给换了。韩余方心思细腻,做事果决,事无巨细,倒是很适合做大太监。
慕容若一本本地把奏折拿着,一个个地喊。
“尚书令,重新确认今年各个郡的军饷,这养的是兵用金子养的么?”
尚书令李赐闻言颤巍巍地上前,跪在地上。慕容若也不客气,直接把奏折扔到了尚书令的脑袋上。
“谏议大夫,去年科举的举人是否没有殿试就安排了官职?全部撤职重新考察,安排殿试。”
谏议大夫程风不卑不亢地跪在地上,答道:“回陛下,去年的举人并未安排官职,并无官位空缺可以供举人们任职。”
慕容若素白的手指敲了敲手上的奏折,良久,说道:“此事你做的很好。不过殿试依旧要重新进行,题目就由你拟定。”
程风闻言顿了顿,郑重的应下了事情,退回了位置。
一场早朝下来,竟是没有几个人得以幸免于难,大大小小的积弊一下子被曝露在了明面上,各自的脸上都过不去。
他们的主心骨,国师大人,一声不吭,眼观鼻,鼻观心,迤迤然地站在为首的地方。
不但没有反对女帝的决议,嘴角竟然还带着温和的笑容。
难道真是活久见了?他们不仅在这几日里见识了暴君变地勤政爱民,还见识到一代奸臣从良?
群臣心有不忿,却口不敢言。只当是国师大人心中自有谋算,暂时不愿招惹女帝罢了。
不过即墨不想招惹慕容若,不代表慕容若就不想调戏即墨了。
慕容若说道:“即墨爱卿,怎么都不说话,可是昨日没休息好?国师府哪有皇宫舒服,朕一个人在宫里住着也是寂寞,不如国师过来同住。”
话语里调侃的意味不言而喻。
即墨从未想过女帝竟然变得如此油嘴滑舌,黑漆漆的长睫毛颤了颤,在眼底打下了一块黑色的阴影,掩盖住眼中的慌乱。
即墨答道:“不必,臣在国师府睡得很好。”答得很快,险些咬了舌头。
慕容若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容,“哪日国师变了心思,可千万同朕讲。你我君臣之间,不必那般疏离。”
即墨眼中漾起了一丝波澜,转瞬即逝,一块石子打破了湖的平静。
慕容若不知的是,在群臣眼中,已然是她厚颜无耻意图潜规则举世无双风华绝代的国师了。
而举世无双风华绝代的国师为了顾全大局,忍辱负重,虚与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