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队被萨满祝福过的金贼精锐,仿佛一头头恶兽,张开巨口,噬咬着沿途上的寻常百姓。 诡异的是,这十余队所过之处,没有哭嚎之声,更无奔跑之人,有的只是一座座空荡荡的房屋。 早在第六日的时候,墨闲建议王重阳:“在两国交战之时候,常有一策,名为‘坚壁清野’,不知王兄是否听过?” 王重阳闻言,恍然大悟:“坚壁清野以待敌军?” 墨闲抚掌微笑:“然也!” 靠近秦家寨大门的寨民早已搬离,一头头恶兽反而如主动入笼,给了人们各个击破的机会。 墨闲与老天师分别堵住一条街道的两侧,两排房屋中的两队人马也被一并堵在其中。 老天师周身金光弥漫,整个人更是如同闪电流星,白光一闪,已经出现在了领头的百夫长身前。 墨闲则手持追风剑,仍旧是他那不纯熟的“四顾剑法”,只是偶尔会有一枚枚浅蓝色的“细针”,突兀刺入金贼精锐的双眼或者双耳之中。 这些“细针”自然是墨闲以水行灵力汇聚而成,只是这方世界天地灵气枯竭,墨闲体内消耗无法及时补充,非是必要,他极少使用灵力。 青年老天师则如同割草,即便是被萨满加持过,不惧疼痛,力大无穷的金贼精锐,仍旧在雷法之下不堪一击。 另一条街道上,王重阳与洪七同样关门打狗,杀的两队金贼精锐残肢断臂,尸横遍野。 可惜,人力终归有穷时。 冲入秦家寨的十队金贼精锐,只有四队被消灭殆尽,其余六队,仍旧如狼入羊群,肆意屠戮。 哪怕以最快的时间收割金贼性命,墨闲与老天师最终也不过截下了四队,而王重阳与洪七却只截住三队。 最后的三队金贼,有一大半是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因为姚伯当下令,寨中女人,都要在胸前以及小腹之下涂上致命毒药,即便是最后也要拉上一个金贼当垫背。 墨闲与老天师找准时机,一人以数十浅蓝色细针,一人则身化闪电,直接袭向头戴鹿角面具的萨满法师。 时刻护卫在萨满法师身侧的百夫长只来得及将其撞开,他的整个人就被蓝白色的雷霆贯体而过。 躲过了老天师突袭的萨满法师却没能躲过墨闲的术法。 数十浅蓝色细针,虽然每一枚的伤害都不大。 但在墨闲的有意控制下,其中有几枚还是命中了萨满法师的眼睛、咽喉等致命部位。 有些不甘心的老天师,同样转身对着萨满法师来了一记掌心雷,随着焦黑的尸体倒地,无数毒虫密密麻麻的从萨满法师的身周爬出。 金贼的骑兵即将杀到近前,老天师与墨闲找到因真气消耗剧烈而晕倒的王重阳以及体力严重透支的洪七。 四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战场之上。 秦家寨中的百姓,死的死,逃的逃。 有的老人怀抱着自己的老伴儿,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死亡的降临。 有的中年人,年轻的时候闯荡江湖,好勇斗狠,如今拖着残疾的身体,杵在门框上,手里还紧握着曾随自己一起快意江湖的兵刃,等待给予金贼最后的审判。 有的孩子,父母早就战死在了城头之上,他们躲在床榻之下,手里死死的攥着火折子,打算与第一个冲入房中的金贼一起葬身火海。 黑暗的地窖中,墨闲与青年老天师听着地面传来的哀嚎、呼喝以及猖狂的大笑,看着昏迷不醒的王重阳与洪七。 二人心中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此时的王重阳与洪七早已筋疲力竭,甚至有了油尽灯枯之象。 尤其是王重阳,若非墨闲的水系灵根有滋养万物之能,对于疗伤有奇效,否则王重阳的体内,必定留下不可愈合的暗伤。 老天师看着墨闲每隔一段时间施放一次癸水滋润术,心中有些好奇,可更多的却是沉痛。 他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做些什么。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天通道人虽然道号“天通”,毕竟不是天地,更无法心冷如铁。 他似在问自己,又似在问墨闲:“如果这就是所谓的随缘而行,顺其自然,那这自然是否太过!” 均匀的鼾声打断老天师的思绪,王重阳与洪七陷入了深度睡眠的自我恢复中。 墨闲则取出一枚灵石,静静恢复着自己的法力。 许久后,墨闲睁开双眼,看着老天师那毫无焦距的双眼,墨闲似乎在其中看到了迷茫。 他缓缓开口:“天有天道,人有人道。” “兵者为灾,为天灾更是人宰。若说兵灾为天地自然的一部分,并无不妥。” “可我自己觉得,兵灾更多的是生存之争、利益之争、信念之争。” “其中,唯有生存与天地自然有关,利益也好,信念也罢,都是人所强行赋予的,不是吗?” 听了墨闲的话,老天师依旧若有所思,只是少了困惑,双眼也越发有神,无形的锁链仿佛在此刻断开。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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