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何青衣问书了,何学瑜说:“《后商概要》。”
何青衣把一边肩膀靠了书架,拿了卷书,边翻边问:“讲的什么呢?”
除了偶尔在孟夫人院子里有过点头之交,在何青衣罚跪花园的时候,何学瑜曾经援之以手,俩人几乎没有其他交往。
此刻,却熟悉的,像是一起长大的兄妹。
哥哥带回家什么好玩的,妹妹一边翻一边要哥哥说给她听。
何学瑜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弄混了兄妹之情和男女之情。
可是,他和何璇玑之间,却不是这么相处的。
听见何青衣问内容,何学瑜就滔滔不绝地讲开了,什么后商的地理,经济,农业,风土,人情,民俗,历史,县志等等。
讲到一半,他突然回过神来,这些东西,女孩子会感兴趣嘛?
谁知,他一看,何青衣半靠着书架,低头翻着书页,看得很是投入。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投到她的肩膀上,让人忍不住,总想伸手赶走那缕太阳。
何学瑜突然觉得,何青衣这样娇俏地站着,有种说不出来的风情。
可她才十四岁,虽然及笄束了发,却总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莫非,所谓的豆蔻梢头二月初,说的就是这样?
欣赏归欣赏,可毕竟是自己异母妹妹,何学瑜赶紧停止胡思『乱』想。
何青衣问:“我能借去看看嘛?”
何学瑜说:“我就放这里,你要看自己来取就是。”
“你都看过了吗?”何青衣好奇的问。
何学瑜突然笑了,说:“看完了,我才敢保证好看的。”
“那我先拿两本,剩下的你可别全拿走了。”何青衣吩咐。
“好的,好的!”何学瑜似乎终于找回做哥哥的感觉了,说:“就放这,不会动的。”
可现在,已经是二月初了,离何青衣出嫁的二月十六,已经没多少天了。
何学瑜心里,莫名的伤感起来。他想说,这书我送你了。
可怎么解释呢,是怕她这么短的时间,看不完这套书,还是提醒她,你就快出嫁了?
所以,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趁着旬假,多回几趟家。
何青衣拿了两卷《后商概要》,回了西北角的小院子。
晚上,摊了书,在灯下读着,越看越是感慨,原来我们后商还有这样的事,这样的地方,真是好书。
谁知,突然在书页上看到几个评语,正楷,笔力险峻,是那个《女训》的书友!
何青衣一惊,原来是他!
能进祖父书房的,可不就是何家子孙。她早该料到,是何家的哪个人,和她意见相投。
只因为孟夫人敌视她,何青衣一向都不觉得和孟夫人的三个子女有什么关系,可现在想想,这三人,也确实是她的亲人。
只是,人约黄昏后,月白,黑火,又是何意?
经了这么一年,何青衣也稍微有点开窍,应该是那个意思吧。
只是,彼此都会错了意思,俩人竟然是兄妹。
回想起去年,何学瑜穿了件月白衫子,十六的时候跪在院子里,要求取消婚约。何青衣心想,兄长跟父亲还真有点相似。
再想起下午看见的“锦瑟无弦”,何青衣突然觉得,这书房,她还是别去了。
一时间,何青衣也不敢往书房去了,整日里在西北角的小院子坐着。
手上的两卷《后商概要》,一早就看完了。
院子里的枣树,经了几场雨,满树新芽,嫩的,竟然比花还好看。
何青衣在窗口趴着,百无聊赖。
却听见枣树那边,有人低声唤着:“二小姐,二小姐。”
何青衣左顾右盼,没人,没人啊!
突然,她想起『乳』母张妈说过的鬼故事。
一个书生,日常在家里读书写字。有日听见围墙外,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沿着声音望去,竟然是个二八佳人,书生赶紧答应。谁知,这佳人竟然是条美女蛇,书生这一应答,晚上,就被美女蛇给吃了。
何青衣一个激灵,赶紧裹紧披着的衣服,就是不作答。
谁知,墙外的人喊地更急了,说:“二小姐,是我,徐冲。”
原来,是张妈的儿子徐冲。
何青衣赶紧应了一声,问:“你怎么来了。”
“我妈让我给小姐送个东西。”
“什么东西?”何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