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衣和邓二公子在北院跑马的时候,邓大公子正在楼上看书,处理文件书信。
听见楼下鸡飞狗跳,人仰马翻,邓大公子起身往窗前一看。
他夫人跟他弟弟,一个骑了匹白马,一个骑了匹红马,你追我赶地在跑。前面的那个故意使坏,一路上踢到石灯笼,或者踢到花草,来妨碍后面的那一个。后面的那一个抓住机会,一跃而过,然后也开始踢石灯笼,踢花草。
跑前面的在笑,跑后面的在骂。一时间,楼下一片哀鸣。众人无助的眼光,纷纷投向大公子的窗前。
邓大公子见状,赶紧把头一缩,回到案前坐好,作聋哑翁状。
这时,春令端了杯参茶进来,放下杯子,静静地守在邓大公子身旁。
邓大公子放下笔,端起茶,问:“何青衣最近都干嘛了?”
春令说:“这段日子,她先是看了几天书,然后就跟着宋源和二公子学骑马了。”
“哦,骑马。”邓大公子点点头,问:“她可曾找你问过什么?”
春令说:“她就让丫头找过我一次。”
邓大公子也变的急躁了,赶紧问:“找你做什么呢?”
“让我给她的丫头嬷嬷涨月钱。”春令说:“她的那个陈嬷嬷,月钱比我们府里的老人都高了,她还想给左月和金翘也涨涨月钱。”
不像秋辞,春令是个很会控制情绪的人,她说事情就是说事情,很少表达自己的观点。
可是,这次,虽然也是只说事实,春令的话里面,已经明显有点不满了。
“哦,她要涨多少呢?”邓大公子问。
“她要二两,”春令说:“跟我和秋辞一样。”想来,春令不满的,不是钱,而是何青衣竟然想让左月和金翘,跟她们平起平坐。
邓大公子继续在文件上涂涂改改,很平淡地问:“我们缺这二两银子吗?”
春令一紧张,马上说:“不缺。”
邓大公子微微一笑,说:“你知道就好。”
看春令不说话了,邓大公子又问:“没别的了吗?”
春令摇摇头,说:“她就让金翘来找我,提了这事,其他的,什么都没来找我,更没问我以前的事。”
“嗯。”邓大公子又低了头,专心看文件了,春令收了参茶杯子,悄悄退出了房间。
不对劲啊,她刚回来的时候,不是雄心万丈,一副发誓要逮出投毒者的模样吗?怎么都这么久了,只顾着自己看书骑马呢?还是说,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才是何青衣的真相呢?
这样可就不好玩了,邓云鸿心想,得让春令去问下那个叫兰香的丫头,何青衣跟何学瑜到底怎么回事。
上次何青衣出逃,连他都觉得意外。如果何学瑜跟何青衣是约好了那天出逃,那样的话也正常。要是俩人没有事先约好,何青衣这样逮着机会就上,那可有点棘手了。
这样不按理出牌的人,最难对付。因为,你不知道他这会打的什么主意,等会儿,他又打的什么主意。
当然,何青衣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打听。
只是,她的打听,到不了春令秋辞的耳朵里面,自然邓大公子也不会知道。
这里,就得说一下邓府的丫头婆子。丫头就是春令秋辞玉墨这类人,而婆子,就是公子的『乳』母保母老嬷嬷们。
可是,邓府跟别的官宦人家,有个很大的不同。
别的人家,当家夫人身边的,多是老嬷嬷们主事。比如何府的孟夫人,她的得力干将就是李嬷嬷。公子小姐身边也有老嬷嬷和大丫头,毕竟年轻人说话投机些,所以,公子小姐身边的大丫头,说话分量就重点。可老嬷嬷们多是府里的老人,又是夫人老爷派来看着小姐公子的。所以,大丫头们再得势,也得给足老嬷嬷们面子。
所以,别人家,大丫头得势的也有,可老嬷嬷们也很体面。彼此之间虽有明争暗斗,可大局在那摆着,势均力敌了,也就和平共处了。
可邓府在这点上,就很不一样。
何青衣刚进邓府,就发现当家的是春令和秋辞这两个大丫鬟。再一打听,邓大公子六七岁时生了场大病,老爷发怒,觉得丫头婆子没用心照顾公子,一怒之下,就想全打发了。
好在太太那会儿还在世,就劝老爷,都是府里的老人,打发了卖了,说起来也不好听。当时老太爷还在世,镇守着北疆呢,所以,就让大家选,要么卖,要么去北疆服侍老太爷。
而京城的官宦人家,也有个『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