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轿子就落在了瑞萱堂的门口。
夏言扶了邓夫人下轿子,冬语引了何青衣,就往房子里面走。
今天早上,何青衣刚跟邓大公子来过一趟。去的水榭,没进房子,这会儿进来,发现南院跟北院的风格,差距甚大。
邓夫人的这个瑞萱堂,完全是按照南方庭院布置的,而邓大公子住的,勉强能算个院子。冬语带了何青衣,进了西边的一间厢房。
房子对着面墙,想来,就是邓夫人院子的围墙。墙上有个叶子形状的花窗,夜里看不分明,却也看见竹枝摇曳。墙上隐约有水光,想来,外面应该是个池塘。
房间里布置停当,生活起居用品,一应俱全,想来,是安置她住这里了。何青衣有点担心左月和金翘,她们一无所知,不知道会怎样。
何青衣收拾好自己,就上床睡了。一大早起来,也没吃什么东西,跟着个邓云游,去了无数家首饰丝绸铺子,回来了还跟邓大公子唱了一出武打戏,真够累的。
何青衣不恋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夜里醒来,清冷的月光,正透过叶子形状的花窗,照在厢房的梳妆台上。一时间,何青衣有点梦里不知身是客的味道了。
只是一回头,又看见枕边躺了一个人。
何青衣刚想呼叫,那人却拿手捂了她的嘴巴,说:“是我。”
还能是谁呢,当然是邓大公子了。
何青衣悻悻地抱怨说:“干嘛每次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床上来啊!”
邓大公子轻笑了一下,说:“夫妻在床上说话,不是最自然的嘛。”
何青衣心想,先前还喊的贼响,要休妻来着,这会儿倒是又说夫妻了。不过,这个不是关键,何青衣赶紧问:“这是干嘛呢,又是见你伯母,又是张留仙,又是吵架给人家看的?”
邓大公子说:“三天后,你就进宫吧。”
何青衣赶紧坐起来,问:“三天?”
“三天是快了点,”邓大公子解释说:“这事确实很多意外。”
“哦,”何青衣问:“皇后家的女眷可以进宫,可呆的时间不长啊。”说着,她推了推邓大公子的肩膀,说:“一般是皇后怀孕了,娘家人能跟进去照顾七八个月,也不足一年啊。是皇后怀孕了吗?”
邓大公子侧过身,眼睛里映着月光,说:“皇后没怀孕。”
“那是假怀孕嘛?!”何青衣有点惊讶,因为,邓大公子上次说,让她进宫照顾皇后一年,她就一直以为是皇后怀孕了。所以娘家人才能进宫陪个一年左右。
“也不是。”邓云鸿解释说:“你进宫,帮皇后要一个孩子?”
“什么!”何青衣大吃一惊,毕竟,她一直很笃定地以为,是皇后怀孕了。现在竟然是没怀孕,也没装怀孕,而是让她进宫帮皇后要一个孩子。要孩子有那么简单吗?这邓大公子脑子没坏吧。
邓云鸿说:“嗯,今年进宫的女官里面,有几个跟我们邓家有关。你进宫,无论是帮皇后自己怀孕,还是帮那几个姑娘怀孕都可以。只要我们的人,今年怀上皇帝的孩子就成。”
这话,是真够复杂的。可何青衣也算见多识广,他们家的《女训》,就写了好多类似的事情。比如有一朝的贵妃没孩子,她就找了个怀孕的宫女养在墙里面,自己也假装怀孕。等宫女生了孩子,她就杀了宫女,抢了孩子,装作自己生的。
也有一朝的皇后没孩子,被妃子『逼』宫,只得临时找了个有皇子的宫人,领养了她的孩子,再封了太子。子凭母贵,再后来就是母凭子贵。
邓皇后打算的,可能就是类似的事情。
只是,这皇帝又不是种猪,你让他去跟谁睡,他就去跟谁睡啊。
何青衣原来以为,进宫就是照顾邓皇后,帮她安全度过一年,生下孩子即可。这会儿却成了给邓皇后搞一个孩子,这『操』作太麻烦了,任务难度加大了许多。
“真是的,我还以为是皇后怀孕了,现在让我去哪里给她搞一个孩子啊?”何青衣抱怨道。
邓云鸿看出何青衣的不满了,解释说:“你以为,给皇后保胎容易啊,说不定更难呢。还不如神不知鬼不觉,让新进宫的女官怀孕,目标没那么大,反倒容易些。”
“这样也有道理,”何青衣说:“只是,人家要是知道这女官跟皇后有关系,不是也会朝她下手嘛。”
邓云鸿却说:“那就多几个女官怀孕嘛,好几个都怀了,人家就闹不明白谁是皇后的人了。只要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