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司衣一走,这七个人就带了丫鬟,跟着李公公去了尚服局。
深更半夜,也看不出方向,只得跟着他东拐西拐,到了个两进的宫苑。应该还在皇宫的东北角附近,因为,院子里还能看见东北的角楼。十字屋脊,三重檐迭出,四面亮山,多角交错,夜『色』下看去,甚是绮丽。
众人谢过李公公,给过赏钱,进了各自的房间,这一出进宫的大戏,才算有了个小结。
何青衣踢了鞋子往床上一趴,一动也不肯动了。你说,好好的去江南买座宅子,天大地大我最大,想干嘛干嘛,来这里做什么?她何青衣一不想做皇后,二不想当妃子,来后宫搅什么浑水,真后悔啊!
金翘拿了块湿巾,给何青衣擦了脸,也去躺着了,还一边叫唤:“小姐,不能随意说话,可憋死我了。”
何青衣不停苦笑,后悔不迭。
左月还任劳任怨,在那里收拾次日的衣服。
何青衣她们进宫,是最低一级的女官,本该是粉红『色』的宫装,却因为她是个寡『妇』,就给了套青『色』的。她的两个丫鬟,也给了套杏『色』的宫女服装。
左月正收拾那几套衣服呢,一边说:“小姐,宫里又穿不了自己的衣服,那二公子干嘛还给咱们添置衣物呢?”
何青衣哪有什么心情聊邓二那个纨绔子弟,随口就一句:“他钱多了没处使呗。”
突然,何青衣打了个寒颤,问左月:“月儿,我的衣服里面,可有红『色』或者艳『色』的衣服?”
左月想了想,说:“小姐,有两件薄红梅的夏天衣裳。其余的,都是素『色』。”
“嗯,”何青衣点点头,说:“你也赶紧躺一会儿吧,明儿还有别的事呢。”
尚服局的住处,就两间卧室一间厢房,小归小,却五脏俱全。何青衣躺了里间,金翘和左月睡了外间,中间隔了一个小小的厢房。
何青衣心想,这薄红梅的衣服,应该只是邓二公子那个糊涂虫的无心之举吧。她何青衣是能穿红『色』,可张留仙不应该穿红『色』。虽然,那天在邓府南院,张留仙毫无顾忌。可在皇宫,她一个守寡的『妇』人,穿不得艳『色』。
何青衣当然知道,她是邓大公子的一枚棋子。当然,她也知道,她这枚棋子,是来助攻的,帮着张留梦跟徐若兰怀孕受宠的。
助攻归助攻,何青衣可不愿意,自己上阵当张留梦,或者徐若兰。可千万,别让邓大公子给卖了,最后也成了张留梦徐若兰,那样不仅是欺君,而且还彻底走不脱了。
何青衣想了下,觉得那两件薄红梅的衣服,应该是邓二公子的无心之举,跟邓大公子那个心机狂魔无关。这才放下心来,沉沉睡去。
而宫外的邓府,这会儿的灯,还未熄灭。
邓云鸿的书房里面,半蹲了一个黑衣男子。
邓云鸿坐在椅子上,一改往日病恹恹的模样,神情严肃,拿了张纸,正在看着。
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看来,中宗是真要动手了。
既然他要周和,就给他周和。难不成,周和进了宫,就不是邓家的人了?
邓云鸿冷哼了一声,放下手中的信,父亲那边,他自有安排。必要的时候,先示弱,才是明智之举。
“起来吧!”邓云鸿对着地上的黑衣男子说:“你让无声去北疆,通知一下周和,皇帝要是再召,让他从了。”
“是!”黑衣男子回答。
“无声就留在北疆,”邓云鸿说:“保护好老爷,记得随时报告!”
“是!”已经起身的黑衣男子,似乎只会这么一个字。
看邓云鸿放下了手中的信,黑衣男子从衣服里面,又『摸』出一封信,递给了邓云鸿。
邓云鸿看了一眼黑衣男子,接了过来。
看了一会儿,点点头,说:“嗯,这次做的不错!让他们好好奖赏办事的人。”
“是!”黑衣人又是如此回答。
“何青衣没有起疑吧?”邓云鸿问。
“到目前还没有。”黑衣人终于说了一个完整的句子。
“那就好!”邓云鸿说。
“我会继续派人监视的。”黑衣人说。
邓云鸿点点头,问:“无面,何学瑜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黑衣人说:“何青衣十一二岁时,确实病重。何学瑜回家时见她罚跪,替她求情,孟夫人答应了。此后,两人之间没什么联系。不过……”
“不过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