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跟邓云游出了何府,一路上嘻嘻哈哈地往邓府跑。
“谁给的香包啊?”邓云游问。
“你妹妹身边不是有个叫月儿的宫女,她给的。”庆王说。
“哦,她啊。”邓云游说。
“她什么时候见过何学瑜,还喜欢上了?”庆王问。
“那次中了状元游街的时候吧,”邓云游开始编瞎话了,说:“张留仙那会儿去买衣服,坐了丝绸铺子楼上,他们可能就看见游街的何学瑜了。”
“哇!”庆王说:“就这样看一眼?真了不得,这何学瑜。”
“你才了不得呢。”邓云游说:“你这样当众一表白,何学瑜要郁闷很久了。”
“郁闷?”庆王哼了一下,说:“他好端端的结婚,那月儿姑娘可伤心了,你妹妹昨天一直在哄她高兴。”
“你怎么知道的?”邓云游也好奇了。
“她们在御花园说话,被我看见了呗。”庆王说。
“原来如此。”邓云游也不说话了,他跟庆王是一类人,不会因为左月主动喜欢何学瑜,就轻瞧了她。反倒觉得她敢爱敢恨,是个『性』情中人。
就快到紫石街了,邓云游问:“进去坐坐?”
“不了,你哥哥那模样,我看了就心累。”庆王说:“我还是回府吧,我们府里能看见曲江,他们下午要赛龙舟呢,你来不来看?”
邓云游说:“我得先去跟哥哥说一声,贺礼送到了。”
“行,你得空就过来吧。”庆王吩咐好,就走了。
邓云游回了北院,进了邓云鸿的书房。
刚进去,邓云鸿就问:“贺礼送了吗?”
“送了!”邓云游憋着笑,问:“大哥,你知道嘛,今天何学瑜结婚,遇上什么事了?”
邓云鸿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没发生什么好事,就问:“怎么了?”
邓云游就把庆王当众表白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通。
邓云鸿哭笑不得,这何学瑜,是真要郁闷很久了。不过,因为何青衣的关系,他对这个大舅子,没什么好感。出点丑,他倒是挺高兴的。结婚了就好,不会再来『骚』扰何青衣了。
邓云游又说:“没想到那个左月,也是个敢爱敢恨的姑娘。”
邓云鸿说:“那个左月可不简单,你猜她是谁?”
“不就是何青衣的陪嫁丫头嘛?”邓云游说。
邓云鸿说:“我让无面查了下何青衣两个丫头的来历,那个金翘没问题,是他们何家的家生丫头。这个左月,是何青衣爷爷买进府的。”
“哦?”邓云游有点糊涂,何青衣的爷爷,那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左月是六岁进的何府,直接安排到何学瑜的身边做事,直到何青衣出嫁,陪了过来。”邓云鸿说。
“难怪她喜欢何学瑜呢,”邓云游说:“跟了这么久,不喜欢才奇怪呢。”
“她六岁之前,一直住在一个人牙子家里,”邓云鸿说:“那人牙子就是不卖她,好好的给养到六岁,才卖到何府。”
“这就奇怪了。”邓云游说:“哪有人牙子养孩子的说法,也不怕人家找上门。”
“是吧。”邓云鸿说:“我也觉得古怪,就让无面深挖了一下,你知道她是谁?”
邓云游摇摇头,说:“不知道。”
“哼,”邓云鸿说:“竟然是杨崇检的小孙女。”
“杨崇检?”邓云游问,“是那个首辅杨崇检吗?”
“对,就是那个杨崇检。”邓云鸿说:“杨崇检的小儿子杨欢,娶的就是何家五房的一个女儿,左月就是他们的孩子。”
“杨家不是被灭门了嘛?”邓云游问:“她怎么逃出来的。”
“好像是『乳』母带出去烧香,侥幸避开了。”邓云鸿说。
“那宫里的人没追查?”邓云游觉得不可思议。
“查了,”邓云鸿说:“没找到啊,他们以为『乳』母一定带了孩子投奔何家,谁知道,何家愣是没有一个年龄相符合的外姓女孩。”
“哦!”邓云游说:“我知道了,是不是他们让人牙子先养着,避开时间差,才买进府来?”
“没错,”邓云鸿说:“何府的老爷子就是这么做的,先给钱,让人牙子把孩子养到六岁,等这事过去了,没人再追查杨家的事了,再把孩子买进来当丫头。谁会料到这孩子在人牙子手里啊,谁会料到杨崇检的孙女在给何家当丫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