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顺晚上不执勤,在青琐门交了班,就马上往家里赶。
当然,他不是回家,是去左哨军的军营。
左哨军事五军营的一支,而五军营又是京师三大营的一支。京城除去禁军和御林军,还有两万多人在三大营,即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
三大营既负责京师守卫,也负责战时征战。五军营是骑兵混合步兵,战时负责进攻,分为中军,左哨军,右哨军,左掖军,右掖军。
三千营初建之时,就有三千骑兵,后来更是增加了不少。神机营专管火器,比如攻城所用的火炮。
这三军的营地,都在北城。只是,五军营同时兼了京城守卫的职责,在东西城都有驻地,在南城还有个不小的营地。而陈二顺去的,就是东城的左哨军驻地。
本来,陈二顺是东城一户殷食人家的子弟,因为喜欢拳脚功夫,经常打架惹事。家人一商量,干脆给送到附近的左哨军里。既可以挣个军功,也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当时,刘贡刚从北疆回了京城,正要收点自己的人马,就给留下了。过了两年,宫里从军中挑守卫,要求五官端正,家世清白。
刘贡左看右看,哪个手下都不舍得交出去。有人就跟他说了,宫里有人好办事,派个手下去当守卫,以后办事方便。
刘贡一想,也有道理啊,就派了跟着自己的陈二顺去了。
这不,陈二顺回左哨军的军营,跟回自己家似的,跟门口的哨兵点点头,就进了刘贡的后堂。
刘贡正跟几个军士喝酒呢,一看见陈二顺回来了,就问:“守了两个月的宫门,可习惯了?”
“有人让我给统领带句话呢。”陈二顺见过礼,在酒桌上坐下了。
“哦!”刘贡哈哈大笑,说:“还有人给我带话呢,咋就不敢自己来说呢。”
“是宫里的张留仙女官。”陈二顺说。
刘贡愣了一下,他这两天,正围着高家打转呢,还以为是高安远那小子,托人来求饶了。没想到,竟然是弟妹张留仙。
这张留仙,刘贡也是见过的。他在邓如光手下做事,少不了去趟西霞关,少不得见次张允将军。可那个张允将军的女儿张留仙,他却只是闻名,未曾一见。倒是听人说过,这张小姐,挺娇气的,不怎么喜欢北疆的生活。
去的次数多了,也见过一次张留仙,十二三岁的小姐,穿着锦绣衣裙,极其看不起军士。刘贡就觉得,弟弟这门亲事,实在不怎么妥当。
因为张允跟刘贡的父亲刘仲达交好,刚好两家夫人都怀孕了,就把张留仙指腹为婚,嫁了他的弟弟刘贤。刘仲达带了刘贤住在京城,在五军营做事。刘贡却觉得,既然要当兵打仗,自然要到最前线去,就舍了家人,去了北疆,跟着邓如光做事。
后来,弟弟刘贤骑马出事,父亲又一病不起,他这长子,才从北疆回了京城,进了五军营的左哨军,当了个小小的统领。说是统领,手下也不过几百号人,跟北疆的时候,完全没法子相提并论。
所以,刘贡多少有点怀才不遇的味道,又看不惯京城纨绔子弟,所以守卫的时候,常跟贵族子弟有点冲突。高阶的儿子高安远,他一早就看不过眼了,只是没有机会揍他。
这不,听说高如语打了张留仙,刘贡自然顺着杆子爬了,立马就名正言顺地打了高安远,出了一口憋了很久的恶气。
听陈二顺说,是张留仙给带话了,刘贡就问:“哦,我那弟妹怎么说呢?”
陈二顺耳朵却突然红了,说:“张小姐,张小姐说……”
他这么一开口,酒桌上的军汉都笑了,一个个模仿起他的口气,结结巴巴起来。
陈二顺突然就怒了,说:“你们不要笑了!”又很正经地跟刘贡说:“张小姐说,她在宫里过的挺好的,让统领不要担心她。”
“就这样?”刘贡问。
陈二顺点点头,说:“她跟高嫔宫里的芦叶姑姑一起来的,怕是高嫔的意思。”
“那你觉得她过的如何?”刘贡问,心想,高嫔这招也太阴险了,自己挟制她弟弟,她就挟制张留仙。
“挺好的,”陈二顺说:“我看她跟那个芦叶姐姐关系挺好的。”
刘贡心想,不管是不是装的,这事只能到此为止了,否则,高嫔对张留仙做点什么,他也没法跟死去的弟弟交代。
刘贡正想事呢,一个军汉问陈二顺:“你就给张小姐传句话,脸红成这样干嘛?”
又一个军汉问:“那张小姐长的如何啊?”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