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红端了茶水出来,何青衣就把手上的糖果交给她了。
何青衣刚坐下,张留梦就说:“姐姐,早上吓着你了吧,杨柳一时紧张,就去找你了。”
何青衣摆摆手,问:“早上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徐若兰看了一眼何青衣,高嫔的妹妹打了她,按理说,张家姐妹都很讨厌高嫔。可怎么看,张留梦只是有点愤慨,张留仙更是分文不动,好无情绪波动。
张留梦说:“早上高嫔院里的小五子,突然来我们八宝楼,说陈姐姐病了,让我去给徐姐姐研墨。我也担心徐姐姐一个人,赶紧带了杨柳杨絮去了。一到绛雪轩,高嫔就让徐姐姐抄《说文解字》,让我在边上研墨。”
何青衣点点头,问:“后来那砚台是怎么回事?”
张留梦说:“我也不知道啊,本来搁在纸上,我去看徐姐姐的字,一回头,它就掉地上了,可能是我转身的时候动了压着的纸吧。”
徐若兰接了话,说:“高嫔一开始挺生气的,说了一通这是皇上跟她的定情信物,当时把我们给吓的,杨柳跑去找你,估计就是那会儿。”
“哦,”何青衣点点头,说:“我去的时候,德妃跟田嫔也在了,是她们给求情了吗?”
“才不是呢,”张留梦说:“高嫔说了一会儿,就说算了,让我以后做事别那么『毛』手『毛』脚了。”
“接着德妃跟田嫔就来了,”徐若兰说:“听说是来探望小公主的。”
何青衣心想,德妃估计也是去捡漏的,听说高嫔在欺负新人,她这皇长子的母亲,自然要去安抚下这些新人。只可惜,高嫔也是这么想的。德妃这么急着收买人心,怕是为了立储的事情吧。
当然,德妃这么着急,就是为了立储的事情。
中宗有五个皇子,她的皇长子虽然最大,却只比静妃的二皇子大了一个月。偏偏文才武功,都比不上二皇子。要不是中宗觉得皇长子的处境,像他自己当年,说不定早就被朝臣们撺掇着,立了二皇子。
德妃也知道,皇长子再继续成长,日后非但比不上静妃的二皇子,很可能还会差上许多。加上自己父亲刘进,越来越不得皇上的欢心。以前中宗还提过,给他封个忠诚伯,现在呢,只要自己提起父亲刘进,中宗就没个好脸『色』。
德妃明白,立储这事宜早不宜迟。现在,中宗在感情上还很同情自己和皇长子,可再下去,二皇子的势力越来越大,自己这边的处境,只会越来越糟。
所以,今年年初,中宗放出信号,表示要立储,德妃就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只是,中宗说了以后,过了半年,现在还没个影子,德妃自然着急了。
这不,中宗一来钟粹宫,德妃就让皇长子过来陪着。德妃有一子一女,长子汤锦,今年十三岁,还有个女儿,今年十一岁。德妃也三十一了,虽然还能生育,可中宗近年,即使来钟粹宫,也会睡在田嫔的西殿。所以,德妃的全副心思,都放在给皇长子争太子之位上了。
德妃的娘家,就刘进这么一个扶不起的刘阿斗,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以及中宗微薄的一点情意。
田嫔住了德妃的侧殿,只有一个女儿,现在也快七岁了。这公主,还是田嫔做美人的时候怀上的。自从升了才人,搬进这钟粹宫,田嫔跟德妃一样,都没了生育。
两个公主都跟着母亲居住,皇长子六岁的时候,搬去东五所住了。后商的规矩,皇子六岁到十四岁,都要搬出母亲的宫殿,去东五所居住。十四岁以后,得了封号,才搬去宫外的王府居住。
皇子们早上要去南书房读书上课,下午又去校场演练武功,到了晚上,又困又累。偏偏这个时候,德妃却派人来请皇长子,说是中宗要来钟粹宫,让他前去作陪。
汤锦只得洗漱一番,去钟粹宫陪中宗。中宗也有些日子没见着长子了,就问他:“锦儿,最近功课可曾用心?”
汤锦赶紧说:“最近在学《论语·为政》,儿臣用心在学呢。”说着,就要开始背诵全文了。
中宗大笑,赶紧拦住他,说:“会背是一回事,领悟是另外一回事,你跟朕说说,什么是君子不器?”
这话题,汤锦早就准备过了,就说:“我们孟夫子说,君子不器,指的是君子不能像一个器物,作用仅仅局限于一个方面。”
“嗯,”中宗表扬说:“锦儿有进步,以后读书,要自己多思考。”
德妃听了,一边笑,一边招呼他们父子去望月楼用膳。
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