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衣也明白了,这事,潘尚寝针对的不是陈芙蓉,而是蒋尚宫。
蒋尚宫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不来了。来了,她也维护不了陈芙蓉,不来,反倒显得她公事公办了。
再加上,陈芙蓉跟何青衣有私交,应该会跟她求助。蒋尚宫料定了这一点,所以就干脆袖手旁观了。何青衣心里无奈,很多事情,有了开始,就一定会有后来。
“潘尚寝,”何青衣说:“陈美人若是记得这风入衣,一早就销毁了。她小产病了一场,怡红倚翠一忙就给忘了,也情有可原,您大人有大量,在太后面前给她们美言几句,日后陈美人也记得您的好。”
潘尚寝只是找了个机会发作,可尚宫的位置也归了蒋司衣,这次她要是非要打人,日后蒋尚宫也不会轻饶了她的人,不如这次让一步,卖个人情吧。
“哎,”潘尚寝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是没办法啊,可这风入衣确实违禁。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我总也得有个交代啊。要不这样,让倚翠去浣衣局做一个月的工吧。”
何青衣看了一眼陈芙蓉,表示,只能谈到这个程度了。
陈芙蓉擦了擦眼泪,说:“那潘尚寝就带她去吧,终究是我们不对在先。”
潘尚寝带了倚翠,出了如烟阁。陈芙蓉就抱着怡红哭了起来,主仆两哭了一会儿,又来谢何青衣。
“我实在是没料到啊,”何青衣说:“要知道是潘尚寝来查你们,我就亲自来了。”
劝了一会儿陈芙蓉,何青衣吩咐怡红,把这事跟张留梦还有徐若兰的丫鬟们说一说,大家都小心点做事。蒋尚宫刚上位,人家看了不舒服,就会挑她手下人的刺。蒋尚宫又不能跳出来维护,吃亏的还是大家。
吩咐好怡红,何青衣就带了金翘出了如烟阁。
“小姐,”金翘问:“陈美人干嘛留着风入衣呢,不是都说对身孕的人不好吗?”
何青衣也觉得有点古怪,如果她是陈芙蓉,因为风入衣小产,那肯定要恨死风入衣了,怎么会留下熏香,还冒了这么大风险留下呢。
“可能是忘记了吧。”何青衣说:“她小产的时候,怡红倚翠很忙,怕是忘了吧。”
金翘点点头,说:“小姐的东西,有什么,没有什么,我是一清二楚的。”
她这么一说,何青衣心里的疑点就更大了。
陈芙蓉本来就没多少东西,受宠之后的赏赐,也就那么些东西,没到记不清的地步。只是,这风入衣没收了也好,看来,以后徐若兰那边,可得留个心眼了。陈芙蓉留了风入衣,明显不是冲着皇后去的。
只是,如果非要说陈芙蓉的风入衣针对徐若兰,怕是也没那么笃定,何青衣叹了一口气,带着金翘回了乾清宫。
这陈芙蓉也是可怜,她的孩子没了,却没人会替她出头,追究肇事者。七夕那晚上,何璇珍的风入衣加了料,王选侍的寄生草也很可疑,如果陈芙蓉跟邓皇后一样,背后有七八十万大军,太后就算不知道王选侍点了寄生草,也一定会追究何璇珍。
何青衣经了千秋节的事,也有点明白了,很多事,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是很难体会到那种悲伤和绝望的。只是,徐若兰为人细心也不招摇,陈芙蓉能恨她什么呢。
何青衣刚回乾清宫,左月就说:“小姐,魏公公找你呢。”
何青衣赶紧往正殿那边去了,魏明正守在中宗的书房外面,见了何青衣,就说:“张姐姐,皇上找您哪。”
何青衣有些奇怪,这会儿都是魏明这个秉笔太监的事,怎么会找她呢。
何青衣进了书房,请过安,问:“皇上,找奴婢有什么事嘛?”
“太后到底在查什么?”中宗有些语气不善。
何青衣心想,看样子,有人跟中宗诉苦了。只是,这人一定不是陈芙蓉。
“太后说琪太妃的病来的奇怪,就吩咐六尚宫查一下宫女的东西,”何青衣说:“担心有些什么违禁的东西。”
“朕刚安排了王选侍,太后就查抄,”中宗明显把这两件事给联系到一起了。看来,告状的是王选侍。只是,这事王选侍做贼心虚,毁了证据就该安静避风头,怎么还挑起事来呢。
“七公主挺想你的,”中宗说:“有空去绛雪轩陪陪她。”
原来,是从高嫔那里出来。六尚宫查四妃的宫苑,自然不敢放肆,查陈芙蓉张留梦这些小美人的院子,自然敢使劲找了。也不知道,在高嫔那里找的怎么样。
“是,奴婢知道了。”何青衣看了一眼中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