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太妃中毒一事,宫里查到了程落英,却因为她服毒『自杀』,断了所有的线索。
如果继续追查,琪太妃这些年的幽禁生活,就要大白天下了。所以,这事只能不了了之了。但是,对宫里宫外,私相授受,传递东西的事情,却管的越发严格了。
王应元听说了程落英的事,告诉了邓云鸿。
“方王这次真是侥幸,”王应元说:“那宫女『自杀』的那么及时,不早不晚,就死在浣衣局的门口。”
“一半一半了,”邓云鸿说:“方王捅了娄子,自然有人替他补上漏洞,那宫女的死,怕是有人动了手脚。”
听说,方王府的谋士朱时雨进京了,邓云鸿心想,这下子,戏要更好看了。这程姓宫女进寿康宫,很可能是有心人安排的,只是,恰好被方王利用了。
方王送进宫的王选侍,在教坊司住了一段日子,这消息,怕是那会儿打听出来的吧。方王又着急出京,听了这么一件事,自然就想利用了。只是,宫里的太医还有些本事,把黑水捉了个正着。朱时雨进京,估计就是为了这事而来的。
“不过,”王应元说:“现在宫禁严了许多,连我们这些太医的『药』箱,他们都要翻开查看。听说,各处对宫女太监,也开始筛查了,估计是被这事给吓的。”
邓云鸿心想,宫里的人,能不害怕嘛。谁手上没几条『性』命,官越大,地位越高,手上的人命案子越多。像琪太妃这样,身边隐藏了个血仇,想想就很可怕。大家当然要查宫女太监的底细了。
突然,邓云鸿想到左月,这下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何青衣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有段日子,没有她的消息了。无面每次送来的报告,都是千篇一律。这事,要不要提醒她呢。
听说,何家的人开始动用一切力量,帮助何璇玑回宫。何青衣应该也听说了吧,怎么还不来求自己呢?
王应元正嘀嘀咕咕说着话呢,发现邓云鸿根本就没听他的,叹了一口气,告辞去南院看孩子去了。
周和前段日子来了次邓府,跟邓云鸿说,高阶想让他带李荣的那支人马去三边,帮着鞑靼可汗的长子夺位。可鞑靼人手众多,中宗手里没钱没人,只得一拖再拖。
李荣这五千人马,邓云鸿一早就知道被中宗给盯上了。这么一支军队,驻扎在城北,皇帝怎么睡的安稳,自然要打发出去。
至于三边的孙连玉,想吃掉他们的,又不止中宗一个人,邓云鸿也想啊。邓皇后有孕,正好给了邓家一个派兵进京的理由。中宗想借力打力,邓家怎么会在乎呢,这些北疆的人马,从骨子里就只听邓家的。
只是,就这么五千人马,中宗又想吃掉三边,又想去搅『乱』鞑靼,是不是太贪心了。
到了九月底,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宫里的春装和秋装通用,可冬装,也该发了。
左月跟金翘去尚服局领了冬装,许嬷嬷吩咐她们,让何青衣有空了,回去一趟。左月她们回来一说,何青衣就找了个空档,踩着秋日午后的那点阳光,回了一趟尚服局。
郑姑姑依旧领了宫女们在分冬装,许嬷嬷也在案前坐着。该领的都来领了,这会儿,倒是闲了不少。何青衣一进去,众人纷纷过来跟她打招呼。秋阳薄弱,院子里的一切,看起来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何青衣离开尚服局才一个月,却觉得有几年那么漫长。
许嬷嬷领了何青衣去库房,说是给她做了几身冬装。
“许嬷嬷,您这是以权谋私啊,”何青衣笑话她。
“什么啊,”许嬷嬷说:“那是你份例里该有的,有品级的女官,一年都有几身衣裳。我自己做了,也顺便给你做了。”
进去一看,一套是日常的袄裙,杏白的妆花织金竖领圆襟袍,配了织金襕纱裙和杂宝暗花纱飘带,另外一套却是菖蒲『色』的袄,配素『色』四合连云纹暗花缎群。这菖蒲『色』的袄上,前面一对补子,后面一块补子,前后都绣着一对白鹇,正是五品的宫装。
“许嬷嬷,”何青衣问:“五品的女官还有宫装?”
“当然了,你以为我们平时用菖蒲『色』,箬竹『色』的领子是干嘛,”许嬷嬷说。
“那你们怎么都不穿呢?”何青衣问。
“皇上的冕服你见了吧,”许嬷嬷问:“皇后的礼服,我们的宫装,都跟着皇上的冕服来的。”
除去祭祀,宗庙,社稷,先农,登极,正旦,冬至,圣节,册拜的时候用冕服,中宗平时只穿常服。何青衣进宫才半年,冬天的几个大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