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田庆荣门外的喧嚣,石青自然醒了。出来一看,周和跟刘贡带了四五十个军汉,正水泄不通地围在门口。
石青过去一看,地上躺了个黑衣服的刺客,已经一动也不动了。
刘贡正吩咐士卒,小心检查刺客的衣物,却什么也没搜到。那刺客口吐白沫,死状凄惨。石青见了,也有所不忍,虽然这刺客他叫不上名字,却在方王府里见过几次。没想到,除了他,方王竟然还派了刺客出手。
士卒翻找了一圈,说:“刘统领,什么都没找到。”
刘贡还没说话,却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说:“你看一下他的腰带,沿着缝边『摸』。”刘贡立马就示意士卒照做。
那士卒解下刺客的腰带,『摸』了一会儿,就喊:“有东西,腰带里有东西。”说着,拿了腰带到火把下细看。
刘贡过去一瞧,腰带里面缝了米粒大小的『药』丸,他刚要拿,何青衣又说了:“大哥,别动,应该就是毒『药』。”
这毒『药』如此厉害,地上的刺客就死在大家的眼前,士卒拿着一下子也不敢动了。何青衣拿了块帕子,包了毒『药』,收了起来。
刺客虽然死了,可是,查一下毒『药』的来源,应该可以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何青衣跟周和都知道,刺客是方王派来的人,可上报给中宗,总得有点真凭实据。何青衣收了毒『药』,又写了书信,派人八百里加急,回京通报了。
刺客暗杀使者,死法又跟琪太妃投毒案的宫女那么像。中宗要是把这两件事给联系在一起,方王造反的罪名,怕是就要坐实了。
眼下,方王还困在京城,哪敢轻易让中宗怀疑到自己呢。这样一来,何青衣就暂时安全了,至少,方王不敢派人杀她了。
石青在边上,看见她吩咐找『药』,写信,又派了使者回京,才知道这个一路上默默无闻,躲在车厢里的女官,才是中宗的使者。中宗这一招,实在是妙,谁会料到,他派了个年纪轻轻的女官出使呢。
现在到了大同,明日议事,后日就去云中,谁现在下手,都已经来不及了。石青虽然跟了队伍,可他跟长沙的关系,更是谁都知道,自然也不能下手了。
石青暗笑,朱长史也有算漏的时候。
原来,周和跟刘贡,一早就安排了晚上的陷阱。两人借口士兵醉酒闹事,早早出了筵席。之后,汤盛和田庆荣醉酒回屋,他们再偷梁换柱,留了一张空床。屋里屋外埋伏好士兵,只等着刺客现身。
刺客心急,又觉得使者是田庆荣无疑,所以就自投罗网了。
只是,这毒『药』,未免歹毒了些。石青有些不忍,可如果他活着,供出方王,也只是时间问题。也不知道,朱长史用了什么法子,让他选择自尽呢?
士卒收拾了刺客的尸首,石青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处理好刺客的事,周和又陪了何青衣回屋。夜『色』深沉,左月跟金翘一左一右陪了何青衣,周和穿了身鸦青的长袍,走在前面。
周和突然说:“大哥知道你来大同了,他派了人跟着,你还是回京城吧。”
“是你说的吗?”何青衣语气不善。
“不是。”周和摇头。
“那人是谁?”何青衣又问。
“我不认识。”周和实话实说了。
“哼,邓家也有你不认识的人?”何青衣明显不相信。
可周和实在没法解释,邓云鸿养了个密报组织叫千影楼,里面的人,除去北疆的无声,他一个都不认识。这次跟来鞑靼的无面,据说是千影楼的头号探子,除去邓云鸿,谁都不知道他是谁。周和在北疆多年,怎么知道这些人。
周和送了何青衣回屋,见她还在生气,就说:“回京再待半年吧,要是大哥不让你出宫,我再帮你,好不好?”
“帮我?你昨晚还说,让我想走的话,就告诉你。”何青衣反问:“现在又劝我回去再待半年。说回去说帮我的都是你,你让我信哪一个?”
何青衣正在气头上,她好容易摆脱了邓云鸿。过了明后天,去了云中,把中宗的任务给交代好了,玉成公主怎么做,就不关她的事了。等她完成任务,就可以找个理由,带着左月跟金翘消失了。
结果,晚上刚抓了刺客,周和就说,邓云鸿派了人过来监视,让她乖乖地回了京城。这算什么事?所以,抓了周和的话,何青衣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左月跟金翘进了屋,何青衣站了门口,心里甚是憋气。出京的这八天,她一直都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