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那么大声!”郭守义说:“用九回肠的,不见得就是练氏的人。”
马梦龙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鞑靼这事,跟练氏能有什么关系啊。练氏长老这几天在固原,要不,让总督大人跟他说说,帮我们查查?”
“西河还是东仙?”郭守义说:“西河还好说话一些,东仙的话就算了,那脾气臭的。”
“放心了,是西河长老。”马梦龙说。
“西河来固原干嘛?”郭守义对练氏的人,似乎没什么好印象。
“听说是找个人,”马梦龙说:“三十多岁的女子,也是他们秋雨夜的人,消失了十几年,最近似乎在固原出现了。”
“他们练氏也真是的,”郭守义抱怨:“一有事就让我们总督给他们做,也太理直气壮了。”
“总督也有自己的想法,”马梦龙开解:“练氏的医术你我都见识过,说天下无双一点儿也不过分。他们的法术巫术,就算我们不信,洛水一带有多少人奉若神明啊。就这两点,天下谁不趋之若鹜呢。再说了,他们也不止这些。能合作自然最好,干嘛得罪他们呢。”
郭守义还是有些愤愤不平,毕竟,他在大同,对洛水一带『迷』信练氏的事,只有耳闻,并无同感。倒是马梦龙守了延绥,知道练氏在洛水一带就跟神灵一般,说一不二。这种地方巫医,能利用就利用,干嘛非要跟他们过不去呢。
两人说好刺客的事,马梦龙就去洗漱更衣,郭守义就去校场请了周和跟刘贡。
周和跟刘贡一进大厅,就看见里面坐了个紫红脸的武将,四十出头,不高不矮,肚子略微有些发福,可眼光一闪,精明尽现。
周和见了,自然就知道,这厅里的中年男子,就是延绥的守备马梦龙了。大同守备郭守义有些书生意气,而这延绥守备马梦龙,却带了股子商人味。孙连玉的这几个手下,倒是有趣的很。
李仪是知府,商讨军情没他什么事,也就过来问了个好,招待了茶水饮食,就先走了。
周和是北疆邓如光的左膀右臂,马梦龙跟郭守义一早就听过他的名头,知道他少年英雄,却不知道这般英俊,两人见了,都有些惊奇。周和虽然俊美,却不文气,身形高大,行动矫健,一举一动全是军中做派。
马梦龙惊讶了一会儿,就开起了玩笑:“周统领这模样,还好生在北疆,要是在我们三边,一早就被女人抢回家了。”
刘贡自然『插』嘴:“周兄在京城,差不多就是这个处境,一出皇宫,满大街的小姐姑娘,全喊着他的名字。”
马梦龙自然就问:“听说刘统领进左哨军之前,也在北疆待过?这次前来,是帮周统领嘛?”
周和赶紧否认,说:“这次的事,是刘兄为主,我跟着帮忙而已。”
其实这事,中宗派的周和,可军队缺人,才借用了四千北疆军。如果赢了,功劳自然先归三大军,再是北疆军。所以,周和带着北疆的人马,主动退了几步。
马梦龙见他们谦让,自然心知肚明,他也是官场上的老手,如何不懂这些门道。
只是,京城三大军的将领,马梦龙也认识不少,按理说,怎么也得五军营,三千营,或者神机营三大营的将领出征,怎么反而派了五军营下面左哨军的统领刘贡呢?
这刘贡跟了几年邓如光,又带了两年左哨军,说不上什么丰功伟绩啊,中宗怎么就想起这么一号人物了,派了他出征?
马梦龙正琢磨着呢,田庆荣带了十几个护卫,躲躲藏藏地跑来前厅了。
看见这宦官抱头鼠窜,一边又大声呵斥护卫,这几个军队出身的将领,心里自然全是不屑。
马梦龙跟郭守义就不用说了,他们在战场上一刀一枪博得功名,这种蝼蚁鼠辈,他们怎么会放在眼里。
周和跟刘贡虽然年少,可自小就上了战场,个个顶天立地,哪里见过这般胆小又嚣张的太监呢。
四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明白对方的看法,可田庆荣毕竟是个太监,要求不能太高了。
田庆荣进了前厅,又嫌弃门窗太多,刺客容易进来,就进了侧厅。侧厅小上许多,门窗也少了许多。田庆荣就吩咐护卫们里一层外一层地守了门户,非要在侧厅谈事。
那四个武将,见怪不怪,觉得太监大概就是这么个玩意,侧厅就侧厅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田庆荣毫不客气,坐了居中的主位,马梦龙和郭守义一左一右坐了客座的首位,周和跟刘贡依次坐好。
郭守义一直就以为,田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