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看了一眼周和,何青衣默默地放下了车帘。何青衣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喜欢正人君子这四个字。可周和每一处,都符合这个标准。
他知道何青衣要跑,不拦也不劝,只默默地减少阻力,让她自己决定。光明磊落地让人放心,这点,怕是何青衣最喜欢周和的地方吧。
这会儿,天『色』大亮,何青衣进了车厢,金翘跟左月也都看见她身上的血渍了。
“小姐,你没事吧。”金翘见她神『色』自若,却又沾了不少血渍,心里有些疑『惑』。
“没事,”何青衣笑,问:“有没有替换的裙子?”
左月赶紧从箱子里拿了身衣服出来,在马车上帮何青衣换了。
两人见她身上没伤,也都放心了,金翘又问:“小姐,你哪来的这么多血啊。”
“别人的,”何青衣也不想提达延的事了,只说怀远楼里死了萨拉齐汗,到处都是血。
金翘和左月也没见过死人的事,听她这么说了,也以为是萨拉齐汗的血。
马车已经出了云中城,正往南朝着大同跑去。何青衣换了干净衣裳,再加上一夜没睡,精神亢奋过头,渐渐的就放松了。靠在垫子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左月和金翘见她累了,也不多说,在旁坐了。她们也是三更回的住处,收拾了衣物,没一会儿刘贡周和就带着何青衣回来了。
这会儿,何青衣累了睡着了,她们俩也渐渐地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快到大同了吧。何青衣看了一眼身边,突然大喊了一声,掀开窗帘,赶紧让赶车的将士停下。
“我车上的人呢?”何青衣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是月儿跟翘儿姐姐吗?”赶车的跟了她们几天,也知道名字了。
“就是她们,”何青衣赶紧点头。
“田公公带了她们,说是要赶回京城给皇上报信呢。”将士说:“刘统领派的四十几个人,全都一起跟着回京了,不会有事的。”
“什么?”何青衣大喊了一声,再一看车外,确实只有她的一辆马车了,边上还有两个黑火门的侍卫。
“张华跟胡昭都回去了吗?”何青衣赶紧问。
那两个侍卫点点头,说:“田公公急着回去告诉皇上呢,还说刘统领跟周统领吩咐的。”
何青衣有些奇怪,刘贡对田庆荣的态度,看不起就不用说了,怎么还会吩咐他做事呢。想来,是田庆荣那厮着急邀功,所以才赶着走了。大同到京城就七百多里地,马车快一些,两天一定能到。
“那干嘛带我的人啊?”何青衣更不明白了。
赶车的将士说:“田公公说自己不抢功劳,让姐姐的人自己回去告诉皇上。”
“那干嘛丢下我一个人啊?”何青衣越发糊涂了,这田庆荣也太自作主张了。
“田公公说姐姐病了不能赶路,”边上一个侍卫说着话,就递过来一个信封,说:“他说这个交给姐姐。”
何青衣赶紧拆了信封,拿出书信,靠在扶手上看了起来。
明明是『毛』笔写的字,却像刀刻出来一样。这字,何青衣见过,她进宫的时候,邓夫人给了她几页纸,写着张留仙家里的事情,就是这个笔迹。
看来,写这信的,就是无面。只是,何青衣到现在,还不知道,那四人里面,谁才是无面。
信里面就一行字:“左月跟金翘在我手里,回宫见。”
没有落款,没有称谓,何青衣心里明白,无面这是扣押了左月跟金翘,『逼』她就范。这些人里面,除去周和知道她们三人的真实名字,只有无面知道真相。不是他,还会有谁?
至于田庆荣为什么这么下令,怕是受了无面的蛊『惑』,以为早点回宫报喜,就能变成功臣。利欲熏心,无面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了,何青衣不觉得奇怪。只是,他们是怎么从她的车里,带走左月跟金翘的呢?
睡着的时候搬过去,大家不会起疑吗?如果是自动跟过去,左月金翘又怎么肯留下她一个人呢?
其实,这点倒是简单,中途停车,田庆荣看见何青衣熟睡不醒,就让左月跟金翘换了一辆车。美其名曰,让张女官睡的舒服些。左月金翘也不疑有诈,换了马车。
接着,车队开始狂奔,就何青衣的马车慢慢悠悠地落下了。左月金翘也没发现,毕竟,边上全是人马,谁会知道,何青衣被落下了呢。
等她一醒来,才发现大家都走了,就剩了她一个人。赶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