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张超在乾清宫里见了何青衣,就把鞑靼人进京行刺的事说了。
其实,王应元跟何青衣说西河长老的那次,何青衣心里就已经挺肯定了,这事,八成是萨拉齐的余党干的。
索铎抢了他的汗位,又写了臣服的文书给中宗,怕是鞑靼很多人不服气呢。冬至日那天,中宗身边防卫森严,他们下不了手,就随便杀几个人出气了。
这冤冤相报,果然是没完没了。
何青衣虽然伤心,却也明白,金翘的死,只是鞑靼和后商之间暗斗的一个牺牲品。这牺牲品,可以是金翘,也可以是何青衣。有争斗,必然会有流血,至于死的是太监,是宫女,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张超又说,因为冬至日的事,京城已经开始驱赶鞑靼人。本也就南城有几户鞑靼的商人,现在,都已经出京了。安慰何青衣,应该没事了。
可像王宁那样,长着后商人的脸,心却在鞑靼一边的,又有多少呢?何青衣觉得,这驱赶的法子只是伤及无辜,对真干坏事的人,却毫无办法。
说完这事,张超又提了一句,“母亲已经出发进京了,新年拜会还有皇上的万寿节,父亲来不了,每年都是母亲来的。”
“哦,”何青衣点点头,北疆来京城,马车够快的话,四五天足矣。张允的夫人进京,怕是要住到邓府去了,张留仙也在那里,母女相会,不知道会说些什么。倒是自己,这个假张留仙,怕是黄氏也得来见她一面,装个样子吧。
“母亲如果求了太后,新年的时候,应该会来见你。”张超安慰说:“你有什么想要的,早点想好了,我告诉母亲,让她带给你。”
何青衣有些想笑,张超这口吻,好像她就是张留仙似的。入戏更深的,似乎不是她,而是张超这个哥哥啊。
“没什么想要的,”何青衣说:“宫里都有,倒是母亲长途跋涉,还是别让她辛苦才是。”
两人正说着呢,范思齐听见了,也说自己的妹子过了年就要出嫁,家中老母亲,也很舍不得她。
中宗从里面看见了,就问魏明:“他们说些什么呢?”
“应该是张允的夫人快进京了吧,奴才先前听见张侍卫问张女官,想要什么东西,让张夫人带进宫来。”魏明对乾清宫的事,哪有不知道的啊。
中宗点点头,舐犊情深,人之常情嘛。
过了一会儿,中宗又说:“让张夫人跟庆王见上一面。”
“是,奴才去办。”魏明心想,这是提前给张允夫『妇』一个信号吧。
何青衣知道了鞑靼刺客的事,也同左月说了,两人聊了一会儿,终觉命运无常。那支箭,可以是金翘,可以是左月,也可以是何青衣。
何青衣出事当天,就觉得这刺客,是冲着自己来的。后来听说是鞑靼的人,更多了几分确信。毕竟,她是送嫁使者,直接导致了萨拉齐的死亡,索铎的上位。更别提她刺伤了达延,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这次刺伤,只怕针对的就是她这个使者。只是那刺客运气差了些,只杀了三人。如果当时她们不马上趴下,七人都会死在当场。还好天『色』暗了一些,趴下就没了踪迹,她们四人才逃得『性』命。
何青衣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针对她,死的却是金翘她们。现在才知道,他们根本不在乎谁先死,要的,就是全部都死。她跟左月几人,不过是运气好了一些,箭没先朝她们瞄准。
两人都觉得,日后要小心鞑靼的人了,可替金翘报仇的事,何青衣却有些提不起心气。毕竟,是她毁了萨拉齐的人,人家没了可汗,又被索铎追杀,她还能报复些什么呢。
金翘的死,何青衣也只能怪自己,树敌太多,终有一报。
就这样,日子进了十二月,很快就到了十二月初三。
中宗下了早朝,就让何青衣去内官监拿两瓮秋『露』白,送去庆王府。
再一问,原来是庆王的生辰。中宗又吩咐,今日没什么事,让她在庆王府散散心,顺便看看,都有些什么人,来给庆王贺寿。
何青衣也没多想,去内官监领了酒,就带着宫女太监出宫了。
自从升了四品的御前女官,她的权限大了许多,出宫不用请示蒋尚宫,告诉一声曹嬷嬷,检查一下东西即可。
曹嬷嬷自然知道,中宗让她去给庆王送酒,是什么意思。吩咐了一番,就让她出宫去了。章卜两位嬷嬷,也跟着坐了一辆车,出发去庆王府了。
自从金翘出事,何青衣轻易不让左月出乾清宫。中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