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何青衣点头,又问:“还有什么事吗?”
没想到,何青衣既不闹情绪,也不抱怨,这么公事公办地问他,邓云鸿也有些吃惊。再想想也是,她跟周和约好了,她在宫里好好做事,到了时间,周和自然会带她出宫。
就凭周和在邓家的地位,他要带何青衣出宫,邓云鸿不会不答应。所以,何青衣吃了定心丸,自然不做无谓的抗争了。
“孟夫人前几日来我们府里了。”邓云鸿说。
“是让何璇玑回宫的事吧。”何青衣也有些知道,“斋宫从来没有回宫的先例,只怕不容易呢。”
“皇帝缺钱,”邓云鸿说:“估计过了新年,就会让她回宫。”
何青衣一愣,她没料到何璇玑能够回宫。这一回宫,总有一天会遇见她的。到时候脸跟名字对不上,恐怕还要出事呢。
何青衣心想,如果一定要见面,倒不如先发制人。
“何璇玑就算认出我来,”何青衣说:“她也不敢闹事,就怕她说漏了嘴,让旁人给知道了,那就麻烦了。”
“光吓她没用,”邓云鸿说:“你许她一些利益,有了好处,她为了自己,也不敢说漏了嘴。”
何青衣点点头,果然,学习就要找个最强的师傅,邓云鸿在这方面,有些本事。
说完宫里的事,两人都有些小心翼翼。
“你身体没事吧,”何青衣说着,从怀里拿出把梳子,说:“去年花就在这梳子上,你留着吧,我没什么用了。”
邓云鸿接过梳子,碰到她的手指,冰冰的。心想,她应该也知道,今天会见到自己吧,所以才准备了这梳子。看来,她的心里,也不是没有自己。
“你母亲的坟墓,”邓云鸿说:“我们给问出来了,你要不要哪天去看看?”
“哦,”何青衣淡淡地应了一句,“没什么意思,不去也罢。”
邓云鸿有些惊奇,何青衣是个孤女,提到她的母亲,不是应该热泪盈眶的嘛。
何青衣见他惊奇,就解释说:“也没什么印象,我一岁的时候,她就没了。”
“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邓云鸿说,“年底祭祖上坟,我替你去吧。”
“哎,”何青衣叹了一口气,说:“我倒不是记恨她,生老病死,人各有命,抛下我也没什么。可她干嘛嫁给我父亲呢?人家明明有夫人的,怎么会不生气呢。祖母死后,孟夫人对我,真的是非打即骂,要不是学瑜大哥,我一早就死了。孟夫人是刻薄了些,她要出气,我自然就倒霉了。还有我那父亲,见一个爱一个,活该他摔死在河里。”
邓云鸿不禁笑出声了,他可从来没听何青衣抱怨过谁,这么一长串,竟然直指她自己的父母。
何青衣还没说够呢,“他要是不死,说不定还会再娶几个妾,我娘要是活着,日子说不定更惨。这些人,又不是穷到只能卖身为妾,干嘛都不知道。”
她说到这里,邓云鸿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何青衣会喜欢周和,而不喜欢自己了。周和身边,干干净净,而自己身边,至少就有春令跟秋辞两人。
“那如果是皇帝呢,”邓云鸿说:“他就不得不纳妃嫔,那该怎么说呢?”
“哼,”何青衣冷笑,“那是你没见过皇上召妃嫔侍寝,也不知道是他睡妃嫔,还是妃嫔们轮流睡他。”
邓云鸿想到中宗无奈的画面,不禁笑出声了。
“你小点声,”何青衣忍不住了,拿手捂了他的嘴巴,“这么大声,让人听见了我就不好办了。”
“没事,”邓云鸿说:“他们是无面的人。”
何青衣一愣,她在大同的时候,试图抓过无面。可从来就没料到,无面跟太监有什么关系。也难怪了,她在尚服局的时候,邓云鸿竟然能『摸』到她的卧室去。六尚宫一带,也住着很多太监,他们要去尚服局,自然不是难事。
听了无面的名字,何青衣有些沉默,她上次出逃失败,根本原因就是无面。
邓云鸿却顺手抓了她的手,问:“金翘没了,要不要再派个人给你。”
“不要了,”何青衣挣脱手,有些难受,到底是自己托大了,以为能安全带了她们出宫。
“有件事,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何青衣又说:“张超说『射』箭杀了金翘的是个鞑靼『奸』细,在京城装了十几年的商人,后来又说死于狱中。我一开始觉得是达延报复,可再一想,鞑靼的人报复,从来不会这样偷偷『摸』『摸』。他们要报复,一定冲着皇上去,不会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