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是邓云鸿自己想来。而他的『性』格,如果设计了什么事,一定会亲自去现场看看。想来,这百官里面,也有不少邓家的人吧。
倒是方王,以前见过邓云鸿生龙活虎,身体健康的,所以这次见了,十分诧异。再一想也释然了,人家装病,自然要装到位了。就像自己伪装忠心中宗,要么不装,要么就装到位了。朱时雨就是这么教他的。
邓云鸿一走,大家都知道,宴会才算正式开始。满殿都是须眉男子,喝多了几杯酒,眼神就有些暴『露』本『性』了。一双双眼睛,直往御前女官的身上打量。
中宗也发现了,心里暗笑,却不做声。如果他这个皇帝开口了,事情就不再是玩笑或者失礼了。毕竟只是酒宴玩乐,要看就随他们看了,有他在,这些人也不至于太忘形了。
中宗不做声,庆王却有些坐不住了,“皇兄,臣弟想去太后宫里看看。”
“去吧,”中宗吩咐:“留仙,你也同去。”
“是,皇上。”
何青衣跟着庆王出了乾清宫,庆王却问了,“皇兄现在都叫你留仙了吗,我也要这么叫。”
“从鞑靼回来,皇上就这么叫我了,”何青衣说:“王爷要是喜欢,但叫无妨,只是在太后跟前,最好还是叫姓氏为好。”
“我知道——”庆王拖长声音,又问:“那个徐坤文你看见没?”
“看见了,”何青衣说:“老跟他一起的何学瑜怎么没来?”
“徐坤文也没资格来的,他沾了他父亲徐阁老的光。”庆王解释:“何学瑜现在也没到五品,没机会来。”
“哦,”何青衣其实知道,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可庆王却以为她不知道百官的品级,就跟她说起了刚才那些人,比如高阶是怎么一回事,徐士吉又是怎么一回事。
何青衣一路听着,一路想着自己的心事,邓云鸿这样子,还要装多久呢。自己给他的梳子,不知道有没有在用。
春令秋辞扶了邓云鸿,出了乾清宫,就往东边的黑火门走。
十六岁以后,邓家在宫里的筵席,都是邓云鸿参加。每年一次正旦加中宗的寿辰,一次太后的寿辰,每次都要提前吃『药』,装病装的不成人形。
虽然王应元总说无碍,可这些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么折腾,总归不是很好。春令秋辞每每扶了邓云鸿,总觉得他轻飘飘的吓人。今年事多,压倒最后一个月,才开始服『药』,速度快了些,总觉得他的脸『色』不怎么对劲。
今天在乾清宫,也不知道为什么,邓云鸿能坐上那么久。春令心想,只怕是因为何青衣吧。春令对名分,并不上心,邓云鸿注定要娶个名门小姐。她跟秋辞,就算没有姬妾的名头,做一辈子侍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她在乎的是他的心。跟了他这么多年,春令知道,她跟秋辞在邓云鸿心里,多少有些分量。可她不愿意看见邓云鸿这般失魂落魄,心里全是何青衣。
更何况,那何青衣一点儿也不省事。说起来是邓云鸿的夫人,可逃跑都逃了多少次了。一听说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邓云鸿就连着几天睡不好觉。
现在可好,她跟周和又好上了。看邓云鸿的模样,心里是极不甘心,可一边是他兄弟,一边是他在乎的人。这煎熬,春令看着就难受。只盼着,这何青衣,赶紧跟了周和,断了邓云鸿的心思,才是清净。
只是,看邓云鸿那模样,怕是,没那么容易放下呢。春令心里暗暗地叹气,那张留仙也真是没用,自以为占了邓云鸿夫人的位置,就能怎么样了。听说,连梳妆打扮都开始模仿何青衣了。还让陈嬷嬷去买了些梅花的香粉,天天熏好衣服熏头发。有这心思,怎么就不用在刀口上,断了邓云鸿的念想才是正事啊。
春令跟着邓云鸿多年,心思细腻,为人又极温柔,很得邓云鸿的心。秋辞虽然没有春令温柔细心,可『性』子直些,也是另有风情。只怕,那张留仙连她们两,都比不上呢。
当然,张留仙从来就没把她们两放在眼里,她的敌人,永远是何青衣。
庆王带了何青衣,进了永寿宫。章嬷嬷看见了,就引着他们进去,说:“太后这会儿,正跟邓夫人她们说话呢,王爷要不要先去侧殿,吃点醒酒汤?”
庆王喝了几杯酒,脸上有些红,却跟何青衣说:“邓夫人不是你姑母吗,你要不要去见见。”
章嬷嬷暗笑,这王爷,倒是会心疼人,自己不方便去见,倒是给张留仙找机会了。
何青衣见他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