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学瑜有些提心吊胆,一方面担心何青衣跟周和的事,可别败『露』了。一方面也有些可怜她,丈夫邓云鸿卧床不起,这事也不全怪她。
他正想着呢,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夫君,你在看什么呢?”原来是孟夕巧来了。
看灯的事,何学瑜一向不怎么热衷。可家里的女眷一直很爱花灯,孟夫人每年都带了何璇玑出来看灯。去年又出了这么一摊子事,何学瑜就不怎么让母亲一个人出去看灯了。
往日都是家仆婆子们跟着,今年,何学瑜也不在国子监读书了,就得空陪着出来了。谁想,看了这么触目惊心的一幕,何学瑜的心里,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被孟夕巧这么一问,他支支吾吾,就遮掩过去了。好在,孟夫人跟孟夕巧都爱看灯,抬头张望,并没注意到什么。
明明是何青衣跟周和背着邓云鸿,何学瑜却觉得,偷偷『摸』『摸』的那个人是自己,心里极其抓狂。孟夕巧跟孟夫人看个没完没了,何学瑜忍了再忍,只得开口催她们回家。
孟夫人年纪大了,越发听从儿子的话了,见何学瑜着急回去,知道他一定是腻烦了。就跟孟夕巧,一起回了何家。
何学瑜在家想了一个晚上,辗转反侧。一会儿担心邓云鸿打何青衣,一会儿又对周和咬牙切齿。这事,他也没法跟人启齿,本来还能找徐坤文商量商量。可徐坤文对何青衣是一往情深,如果他跟徐坤文说了,徐坤文再闹将起来,只怕邓云鸿立马就知道周和跟何青衣的事了。
何学瑜在床上想了一夜,天一亮,就青着黑眼睛,骑马去邓府了。他想去跟何青衣好好说说,让她断了这个念头。
要是她真不想跟邓云鸿继续过下去,要么干脆自己去跟邓家的人说,让邓云鸿休了她。现在,何府是他当家了,何青衣回了娘家,不会没有容身之地。
再说了,还能找个好的人家再嫁。可何学瑜心里,一点儿也不希望何青衣再嫁。他倒不在乎再嫁有辱门风,他只想永永久久地留下她。
徐坤文虽然跟他关系很好,可何学瑜想着,何青衣要是跟徐坤文出双入对,都来喊他大哥,他心里也不好受。
想来想去,何学瑜觉得,最好是问过妹妹,不愿意跟邓云鸿,他就去讨休书,礼金损失什么的,他们何府也出的起。
至于那周和,他现在恨不得生啖其肉,妹妹即使离婚了,也万万不会嫁给那种偷鸡『摸』狗的人。
何学瑜撸清想法,就去邓府北院,要求见他妹妹了。
春令跟秋辞一早就起来了,秋辞下楼接待何学瑜,听说他要见何青衣,就上楼告诉邓云鸿了。
“公子,他要见何青衣。”秋辞问:“该怎么回复他呢?”
“让他去小花厅吧,”邓云鸿吩咐,“我去见见他。”
秋辞有些紧张,问:“公子,你的身体能行吗?”
邓云鸿点点头,过完新年,他就停了『药』,身体已经开始恢复。只是,才过了这么十几天,还是非常瘦弱。
秋辞引了何学瑜,在小花厅里坐好了。春令扶了邓云鸿,慢慢地进来了。何学瑜一看,这邓云鸿,真的跟母亲孟夫人说的一样,瘦弱不堪。看这样子,竟然能撑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啊。
“大哥,”邓云鸿喊的亲切,问:“这么早上门,不知有何贵干?”
“云鸿,”何学瑜倒是客气起来了,说:“我有些事,想找璇珠妹妹说一下。”
“璇珠昨天进宫了,”邓云鸿撒谎跟喝水一样,“现在还没出宫呢,大哥要是有什么事,不妨跟我直说。”
难怪呢,昨晚上看见何青衣跟庆王一起离开了,反而没跟邓云游一起走。孟夫人上次回家就说了,说何青衣在邓府,常进宫陪皇后跟太后,不怎么在家。昨天元宵佳节,进宫倒是可能的。
何学瑜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是个正人君子,见不得周和这般占他妹子便宜,又见不得自己妹子这般背叛邓云鸿,所以,两难啊,怎么都不好开口。
“大哥,”邓云鸿又开口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有些话,你跟璇珠怎么说,就跟我也怎么说吧,一样的。”
怎么可能一样呢,何学瑜犹豫了一下,问:“你们婚后,我也一直忙着没来看看,璇珠『性』子有些直,还望云鸿见谅则个,好好与她说说。夫妻之间,有些事说开了,就没那么多误会了。”
邓云鸿对这拐跑何青衣的大舅子,原本就没什么好意,见他又来关心自己的夫妻感情,就有些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