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没见,孟夫人眉目间的愁苦之『色』,倒是增了不少。只是,何青衣见了孟夫人,总有股子条件反『射』地不安。
好在,夜『色』已黑,孟夫人又拘谨,并不四处张望,也没看见坐在人堆里的何青衣。邓夫人带着一干命『妇』,告辞出宫去了。
何青衣也跟如妃告辞,回了乾清宫。晚膳的时间一过,就是御前女官的负责的时候了。何青衣回了乾清宫,中宗用过晚膳,正在翻绿头牌呢,一边挑挑拣拣,一边问:“去如妃宫里了?”
“是,”何青衣说;“如妃娘娘设了些筵席,非要奴婢坐着吃了杯酒。”
中宗抬头看她,目如秋水,脸若芙蓉,不禁有些看呆了。敬事房的太监,顺着中宗的眼神,看了一眼何青衣,又飞速低头,避开了视线。
中宗把玩着绿头牌,问:“太后把双鹤玉佩给你了?”
“是,正旦那天,太后赐了这块玉佩给奴婢。”何青衣侧了身,开始解腰上的玉佩。可左月打的结,何青衣实在是解不开,侧了身,连脖子都有些红了。
中宗盯着她的脖子看了半天,伸手抓住了她腰上挂的玉佩,看了一眼,定了定心神,笑着说,“朕大婚的时候,太后都不舍得这玉佩,现在倒是赐给你了。”
何青衣不知道这玉佩的来历,听了中宗的话,才知道这玉佩甚是紧要。
“晚上让王怜儿侍寝吧,”中宗也不翻牌子了,直接说了名字。他心里有股子躁动,晚上不想见什么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
敬事房的人,赶紧去通知王选侍了。何青衣也赶紧带了宫女,去给中宗收拾寝宫。
中宗在书房里坐着,眼睛盯着奏折,眼神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魏明在一旁看了,心里自然明白,恐怕,中宗这是动心了吧。
这么个美人放在身边,日夜贴身服侍,中宗忍了四个月。太后那边一松口,他这边的审美就觉醒了。原先为了斗气,截断了邪念,再加上何青衣十月份又出去了很久,中宗倒是也忍的住。
可现在,太后已经表态了,中宗反而犹豫了。『色』心一起,只怕日后不得安宁啊。魏明倒是不担心何青衣的命运,他只想揣摩中宗的心思。只有中宗高兴了,他这秉笔太监,才有机会当个掌印太监啊。
到了深夜,敬事房的太监又抬了王选侍,送到了西暖阁。何青衣在门口守了一会儿,听说中宗要留王选侍过夜,到了下半夜,她就回去休息了。
王选侍进了乾清宫,觉得中宗今夜有些不同。王选侍阅人无数,自然知道,中宗这心弦,大概是被谁给挑动了。再想想寝宫外面的绝『色』女官,王选侍倒是有些明白了。
中宗胡天胡地了一晚上,倒是收好了自己的心思。毕竟,他是个大局为重的君主,哪能为了点儿女私情,坏了一盘好棋呢。只要江山守住了,还怕没有绝『色』女子嘛。
为了避嫌,中宗又吩咐何青衣,多去太后宫里坐坐,乾清宫里有魏明呢,让她不用担心。何青衣也知道,应该发生了什么,可她到底未经人事,并不知道中宗那一眼,究竟有什么含义。
这么处了些日子,倒是相安无事。到了一月底,何璇玑也回宫了。
何青衣听说尚服局来了个斋宫的女官,就知道是何璇玑了。只是,她也没什么事,并不往尚服局去。何璇玑刚回后宫,进了尚服局,什么都不懂,所以也忙着做事,并没机会出来走动。
一回宫,何璇玑就进了人手紧缺的尚服局,跟了萧司饰做事。长房的何璇珺还在尚服局的司宝司,两人见了面,自然开始安排其何璇玑日后的出路。
何璇玑虽然也想着当妃嫔出人头地,可她毕竟在斋宫苦了一年,知道回宫的机会,来之不易,并不敢糟蹋了。所以,一边认真做事,一边又要听何璇珺指挥,多少有些手忙脚『乱』。
后宫禁了风入衣,何家的风入松舞蹈,自然也随之作废。再加上,五房的何璇玑并不懂得此舞,学起来费力,又不能正大光明地拿去博皇帝欢心。何璇玑一时间,也有些『迷』茫,总觉得自己回了宫,却成了长房手里的一颗棋子。
何璇珺让她干嘛,她再忙也得抽了时间去做。舞蹈一没跳好,何璇珺就要讥讽,说何家长房为了捞她回宫,花了多少金银,走了多少门路,她要是不好好练舞,如何对得起长房上下。
何璇玑原是个娇小姐,可在斋宫苦了一年,也熬出了些吃苦耐劳的功夫。知道现在如果发作,日后一定不能走远,所以压着脾气,任由何璇珺嘲讽。只是,这舞蹈学了又没用,何璇玑多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