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留仙的缘故,邓家在阴沟里翻了船。
可太后收集的信息,目前还派不上用场,墙倒众人推,只有邓如光出事了,张留仙说的这些事,才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中宗下了早朝,让魏明陪着,去了永寿宫。
“太后,那邓云鸿的夫人,真生病了吗?”中宗问。
“哀家派人去看过了,”太后说;“没什么大碍,应该是邓家不让她出门了。”
“她是何家五房的女儿吧,”中宗想到打入冷宫的何璇珍,心想,何家可真不会教养女儿啊。这汤离被他们教的这么蠢,那何璇珍又被养的这么横,中宗对何家女儿的看法,都快被这两人带到绝境去了。
“是啊,”太后想了想,说:“五房还有个女儿也进宫了,去年在斋宫,今年刚回了尚服局,听说相貌挺美的。”
“朕知道了。”中宗打断了太后的话,他娶何家的女儿,目的就在何家的财富。可中宗不愿意被何家控制着财源,一次一次,他听话了,对方才给钱。中宗想反客为主,抓了他们的命脉。
何家的女儿都在宫里了,眼下也没急用钱的地方,中宗就打算,放长线钓大鱼,慢慢来。太后这么一催他,中宗就有些不高兴。他的妃嫔,为什么总有人要指指点点呢。朝臣如是,太后也如是。
今天早朝,高阶非要推荐他的门生吴仪去三边劳军。劳军的京官,一向都是武将,他竟然推荐了一个文弱书生,还这么振振有词。自从做成了鞑靼索铎的事,女儿又封了妃子,高阶的嘴脸,就可恶的要命。
眼见着中宗有些不高兴,太后也不提何璇玑的事了,这何家女儿都进宫了,日后也是迟早的事,不急于一时。
“哀家给张留仙的玉佩,皇帝你看见了吧。”太后问。
中宗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当晚的情景,何青衣侧了身,去解玉佩,盈盈细腰,脸若芙蓉。
太后又问了一句,中宗才回过神来,“唔,朕看见了。”
“那老七的婚事?”太后试探地问,毕竟,庆王今年都十九了,是该结婚的年纪了,可他连婚都还没定。
“就这几个月的事了,”中宗想了想,说:“等三边的事定了,朕就跟张允说这事。”
“那好,”太后点点头,就这几个月的事了,“定了的话,早点跟哀家说,也好及时准备婚事。”
中宗笑,“朕知道了。”心想,再忍几个月吧,到时候,张留仙嫁给庆王了,自己也算做成了一件事。别为了点小事,『乱』了大事。
何青衣仍在御前做事,只是,每次靠近中宗给他穿朝服的时候,中宗也不再说些闲话了,绷紧了脸,让她绑好腰带,就去早朝了。何青衣知道事情有古怪,可中宗没说什么,也没不满意她做事,实在是毫无头绪。
不过,她倒是听说,张留仙上个月,经常出入永寿宫。这个月,倒是病了。这么一来,何青衣就明白了,只怕,张留仙在太后面前说了什么,中宗这个反应,恐怕是知道了什么。
一时间,何青衣也有些紧张起来了,中宗为什么不揭穿了她,大概,还没有真凭实据吧。所以,何青衣有些焦躁,却不知如何是好。何璇玑的事,她为了避嫌,也不再过问了。
何青衣惴惴不安,担心中宗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邓云鸿也惴惴不安,担心太后中宗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可没几天,陕北饥民开始暴动,谁的个人忧虑,都只能暂且放下了。
去年春天,陕北大旱。春雨贵如油,连着四个月,总共就下了三四场雨,庄稼根本就长不好。除去沿河的田地,大多数百姓都颗粒无收。到了秋天,本该是收获的季节,可陕北很多人饿肚子。
过了个冬天,饿死冻死了更多人,能吃不能吃的东西都被扒拉下来吃了。活着的人一绝望,就开始暴动了。朝廷也给了赈灾的粮草,可东西一层层盘剥,到了陕北,一百石就剩一石,勉强在县衙门口支一个粥铺,能救得了几个?
陕北往东是大同,大同往东是宣府,宣府往东就是京师。陕北缺粮,连带着大同,宣府也开始缺粮。粮价暴涨,就有黑心的投机商人开始囤积粮食,奇货可居,想低收高卖,发笔灾难财。一下子搅和的没旱灾的大同宣府也闹起粮灾来了,灾民的数量也就越发多了。
中宗一边派了官员去打击投机商人,一边又派了官员去赈灾。可陕北暴动一起来,就跟着火了似的,一下子就燃烧到大同去了。
因为三边的边镇卫所都在北边,灾民们避开他们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