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她们正围了何青衣的衣服看呢,宫女收拾了斗彩摘枝花纹梅瓶,出来问淑妃,梅瓶放哪里合适。
“既然是皇上赐的,”淑妃说:“就放本宫的卧室里面吧,皇上来了,也好让他瞧瞧。”
宫女就应声下去了,黄嫔跟朱贵人又吹捧起淑妃,说皇上对她是如何的宠爱,对夏总督又是如何的信任。
何青衣坐了一旁,自然也少不得吹捧几句。心想,这次灾民围城,夏延做的漂亮,一口气解了京城被围之困。
“张姐姐,”淑妃问:“听说本宫的父亲,今日下午就已进宫,张姐姐可曾见着了?”
“见着了,”何青衣说:“夏总督兵马劳顿,上午到了京郊,下午就跟着端王,进宫面圣了。只因皇上垂爱,吩咐夏总督先行回去歇息,娘娘这里,就让奴婢先来通报一声。”
“本宫的父亲,身体可好?”淑妃又问。
“夏总督老当益壮,”何青衣说:“赶了两三天的路,还是骑马进宫的。听说,端王都夸他呢。”
黄嫔跟朱贵人就一起笑了,说:“姐姐别见怪,娘娘这是担心老将军呢。”她们这么一笑,何青衣才反应过来,这两人,都是冀鲁出身,难怪称呼夏延为老将军了。
众人说笑了一会儿,何青衣才起身告辞,说是中宗还等她回信,得早点回去了。淑妃自然也不强留,只吩咐,日后有空,多来坐坐。
何青衣对这淑妃,也是知道一些的。陈芙蓉的父亲在德州做事,属于夏延的管辖范围。她刚进宫的时候,也攀过淑妃的关系,可淑妃看不上陈芙蓉的外貌,只觉得柔弱有余,颜『色』不足。
后来,陈芙蓉怀孕了,这淑妃就跑的极为频繁。隔三差五地去趟如烟阁,殷勤的不得了。金院判和王应元看不下去了,才下了静养的医嘱。何青衣也明白,淑妃这是无利不起早,可前后对比,实在有些明显。
虽说这宫里谁都势利眼,可淑妃是个一宫主位,却这般明显踩低捧高,实在有些失了体面。这次夏延立了大功,淑妃又有些得意外『露』了。这宫里,那么多女人看着呢,她一得意,贞妃跟如妃,第一个就不舒服呢。
何青衣心里叹了口气,回了乾清宫。中宗的这几个妃子,德妃平时名声挺好,温良淑德,却被父亲刘进拖累,被废关在了钟粹宫。何青衣跟德妃接触最少,只觉得是个面目寡淡的『妇』人。
静妃是书香门第出身,平日里不怎么出门,只在承乾宫里,教公主皇子读书,何青衣见过几次,觉得跟徐若兰倒是挺像的。
如妃就是原来的高嫔,何青衣最为熟悉。高嫔『性』子尖锐,可也吃了几年明亏暗亏,圆滑了一些。何青衣认识她的时候,已经好上不少了。人年轻美丽,『性』子爱憎分明,嫉妒心也比旁人多上几分。
而贞妃,何青衣却有些奇怪,明明是三十的人了,看起来却跟十六七的女子无异。也就眉梢眼角,偶尔有些成熟『妇』人的神情。那般美貌,自然是十二万分用心打理了。也不知道,岁月为何对美人,这般宽容。
何青衣回了乾清宫,中宗还跟臣子们在书房里讨论着灾民的事。粮食的问题解决了,吃饱了肚子,接下来怎么办?这么多人,让他们回家乡,还是饿死的命运。不让他们回家,那该安排到哪里去?
京城的三大军和御林军,还能安排一部分人,可这些灾民,来路不明,谁也不敢安排了他们在京城。最好的法子,还是安排到边疆卫所去。
冀鲁的卫所,夏延虽然也想增加人数,可祖制规定,冀鲁只能控制在十五万以下,还得随时听从五军都督府的调令。夏延处处掣肘,实在安排不了这么多灾民。
三边的孙连玉还没进京,中宗想问问他那边的情况,都没人商量,心里对孙连玉,就越发有气了。
北疆的卫所,已经有七十万军士了,中宗实在不想,再给他们送十万人马。虽然都是灾民,虽然都是普通农民,可这些逃到京城的灾民,多数身强力壮,否则也走不了这么远。如果勤加练习,不用两年,就是一支非常可怕的队伍。
中宗倒是想到宣府的周和了。周和奉旨出京,说是练兵,其实手里没多少人马。兵部跟五军都督府互相推诿,好容易凑了几千人马,跟着周和去了宣府。
宣府本是边疆重地,就在京城往西三百里。原来和大同一起,归宣大总督统领。可后来三边坐大,大同归了三边管,宣化归了冀鲁平原。但是,宣化跟大同枝叶相连,关系更为密切。所以,虽然是夏延的辖地,却有些三不管的味道。
中宗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