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其名,郭守义第一个就呈了奏折进京,给孙连玉罗列了十八条死罪。
中宗正缺三边的人来赞成自己,有了郭守义和张充,自然就更有底气了,早朝的时候下了圣旨,孙连玉通敌叛国,让大理寺酌情处理。
花采轻很是头疼,这叛国的罪,至少得是剐刑。可孙连玉镇守三边,除去对朝廷有些潜在的威胁,并没什么大『奸』大恶的罪名啊。名不正而言不睡,花采轻为了找出合适的罪名,实在有些头疼。他又不是郭守义那种小人,随便罗列一圈,就能给孙连玉定个死罪。
可是,花采轻也知道,这事必须做的让中宗满意。既要孙连玉死的体面,又要中宗满意,这里面的平衡,可就有些难度了。
徐乾文心想,中宗说孙连玉通敌叛国,可萨拉齐已经死了,这会儿秋后算账,说起并不理直气壮。倒不如说他拥兵自立,目无法度呢。只是,中宗的圣旨已经下了,大理寺要做的,只能是审问细节,最后给孙连玉一个罪名,合理合法地杀了他。
徐坤文想到高阶的门生赵梦白,他在三边多日,应该知道孙连玉最大的『毛』病是什么。或许,问问赵梦白,可以破了这个僵局。
徐坤文给赵梦白写了信,那赵梦白一口气把自己这些年的奏折,托人全带给徐坤文了。高阶压了他这么些奏折,赵梦白自然也有底稿。现在孙连玉倒霉了,可赵梦白平白无故受了这么多压制,他也委屈啊。
徐坤文是高阶死对头徐士吉的儿子,赵梦白此举,也有一石二鸟的味道。徐坤文收了奏折,一条条看去,却发现,这孙连玉倒是死有余辜。
陕北这些年老是闹灾,就跟他贪赃枉法有关。该修的河道他不休,该拦的堤坝他不拦,任人唯亲,不是他孙连玉一派的,说句反对的意见就是跟他过不去,非整的谁都不敢说话了。最后,重要位置全是他自己的人,谁也不敢有什么反对意见。
孙连玉的亲信贪赃枉法,也没人敢冒了危险去指出了。而孙连玉自己也是个贪赃枉法的翘楚,萨拉齐之所以那么快登上汗位,跟孙连玉的告密不无关系。
徐坤文一本本看下去,帮花采轻出了很多主意,也给他补充了很多萨拉齐的细节,让他去审孙连玉。
没多久,花采轻就交出了孙连玉的罪状,通敌叛国,贪赃枉法,按律判了斩立决。中宗只要孙连玉死,却不要他惨死。否则,百姓说起皇帝,难免说他寡情少恩。
三边有郭守义和张充投诚,中宗没了后顾之忧,就下令二月十七,在菜市口斩了孙连玉和马梦龙等三边叛将。
孙连玉虽然还活着,在中宗眼里,却已经是个死人了。中宗让郭守义去了固原暂代总督一职,又让张充做了延绥的守备。周和本在宣府,就让他管了大同的人马。一时间,三边风平浪静,并没什么波澜。
刘贡一月底的时候北上劳军,到了二月中旬回了京城。只是离开短短十几天,京城却天翻地覆。先是二月初的灾民围城,再是二月十日孙连玉被抓。
刘贡原先沉溺在金翘惨死的痛苦里面,不能自拔。去了一趟北疆,回来京城又大变模样,他也有些明白了,时间不等人,该做的事,得趁着能做,赶紧做了才好。
刘贡进宫跟中宗汇报了北疆的事,事无巨细,他看见的听见的,全都告诉了中宗。中宗甚是满意,觉得刘贡没有藏私。再想想宣府那边有些薄弱,就问他可否愿意去宣府当个守备。
刘贡也想离开京城这个伤心之地,中宗这么问了,他也想去边疆立点战功,就答应了。中宗很是高兴,打赏了刘贡,就派去宣府了。
刘贡来不及跟何青衣告别,只让张超跟她代为告别。何青衣觉得有些匆忙,可最近宫里,什么事情等人了,全是瞬息万变。刘贡出京,她也没见上一面,心里着实有些失落。
金翘没了,刘贡在她眼里,就是金翘活着的一部分。一下子,大家匆匆就散了,何青衣也有些感慨,聚散无缘。
倒是陈二顺有次见了何青衣,问她:“张姐姐,刘统领让我问您一件事。”
何青衣跟了陈二顺,到了青琐门边,避开众人,问:“什么事?”
“翘儿姐姐那一天,头上可曾带了什么珠钗?”陈二顺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何青衣一愣,“戴了呀,邓夫人送了支珠钗于我,翘儿喜欢我就给她了,那天还是月儿帮她『插』的。”
陈二顺也不知道刘贡问话的意思,只吩咐何青衣别说与外人知道,他又把何青衣的话,一字不漏地带给了刘贡。
刘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