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庆公主进宫,正和太后商量端王的婚事呢。
何青衣跟庆王也去了永寿宫,端王和张玄妙也在了。四个小辈就坐了一边,听太后跟宝庆公主,说些陈年旧事。
宝庆公主是肃宗的姑姑,算起来,比太后高了一辈。所以,太后倒是给面子,一直陪笑听着宝庆公主说她的父皇,她的皇兄,还有她的侄子肃宗。
肃宗的母亲,原是摛藻堂的一名宫女,而中宗的母亲,现在的太后,也只是个王府的侍妾,出身都不算好。
可宝庆公主的皇后母亲,却是名门中名门,权贵中的权贵。谈笑起陈年旧事,对她来说是种回忆,对太后来说,却是种折磨。
话题一转,不知道怎么就到了玄鸟钗上。
宝庆公主此番进宫,为的,可不只是端王和张玄妙的婚礼。
“太后,”宝庆公主说:“本宫这次进宫,还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说是商量,可宝庆公主的口吻,却没多少商量的余地。
“本宫出嫁的时候,皇兄陪嫁了一支玄鸟钗,”宝庆公主看了一眼张玄妙头上的金钗说:“玄妙出嫁的时候,本宫打算让她戴了这玄鸟钗。端王是皇上的兄弟,这钗也算回了皇家。你看如何?”
按规矩,玄鸟钗跟了公主出嫁,公主殁了的时候,金钗就要送回皇宫。这宝庆公主也六十了,身子骨再好,也有个走的时候。
宝庆公主这么一开口,就想让太后答应了她的要求,让张玄妙代替了她这个公主,收藏金钗。等张玄妙去世了,这金钗再回皇宫。
这样的事,以前也不是没有。有些公主出嫁,生了个女儿,要么特别受宠,要么皇家也允许,金钗就会再传一代,等公主的女儿去世了,金钗就回了皇宫。
可这个张玄妙,已经是宝庆公主的孙辈了,更何况,她们祖孙之间,并无血缘关系。汤家的金钗,到了一个丝毫无关的外姓人手里,总不是什么体面的事。
太后就有些不愿意,只说,“这事,我跟皇帝再商量一下,让他拿个主意。”
宝庆公主明显有些不开心了,语气直接就凌厉起来了,“本宫出嫁的时候,皇兄把这金钗的秘密做了陪嫁,如果金钗给玄妙陪嫁,本宫自然也把这个秘密告诉她。可如果不许,那本宫也只好按规矩办事,让那秘密跟着本宫进了坟墓。”
她的一句话里,无数个本宫,无数个秘密,句句都在威胁。太后听了,脸『色』都有些黑了,只怕,她也后悔端王的婚事了。
当着四个小辈的面,宝庆公主就敢跟太后这么甩脸子,说穿了,就是她的心里,太后再尊贵,也比不上她这个嫡出的公主尊贵。她是父皇掌上明珠的时候,肃宗还是个可怜兮兮的小世子呢,连皇子都还不是。皇兄送她风光出嫁的时候,肃宗还是个不得宠的皇子,太后还是他府里的侍妾。
有这样荣耀的过去打底,宝庆公主说话,自然就有些不把太后放在眼里。没当太后之前的庄妃,说不定能忍下去。可太后在永寿宫里,也住了十四年了。母仪天下的是皇后,可这后宫,最尊贵的女人,就是中宗的母亲太后。
现在,宝庆公主还这么横着跟她说话,太后就有了送客的想法。宝庆公主有些不悦,带着张玄妙就要出宫。端王眼见着局势不妙,就说他去劝劝宝庆公主,也跟着走了。
宝庆公主一走,太后的脸『色』直接就黑了,『摸』着胸口,有些被气到了。
曹嬷嬷赶紧端了茶水,一边照顾太后喝了,一边说:“宝庆公主的话,太后也别往心里去,她活在五十年前的人,您跟她计较什么。”
太后顺过气了,当着何青衣跟庆王的面,也不好发牢『骚』,只得叹了一口气。当了最尊贵的太后,还是受气啊。
“儿臣知道金钗的秘密,”庆王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太后正喝水呢,突然就被他吓呛到了。
曹嬷嬷赶紧给太后拍背,一边又问,“王爷,你怎么知道的?”
庆王赶紧推何青衣,“留仙,你也听见了啊。”何青衣无奈,只得点头。
太后停了咳嗽,看样子,这两人还真的听见什么风声了。
“儿臣跟留仙去御花园找猫,”庆王说:“就是给了七公主的那只白将军。我们找遍了都没找到,就钻到假山下面去找了。五哥和张小姐不知道我们在假山底下,就说了几句。儿臣听见张小姐问五哥,知道金钗的秘密不?五哥说,是不是影响国运。张小姐说不是,她说集齐了七支金钗,有个什么金矿。”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