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阶谈好条件,即刻骑马进京,到了中午时分,风尘仆仆地在书房里等着了。
中宗赶紧让魏明拿了酒水,让高阶一边吃饭,一边说事。
何青衣也在书房,高阶有些讷讷不语。中宗只好让她先出去了,问:“达延究竟还有什么要求?”
“他怕周和拦截他,所以才不回鞑靼,反而攻打宣府。”高阶说:“只怕是有人跟他说了周和跟邓如光的关系,所以他才不敢回去。”
“那如何是好?”中宗忧虑,“我跟达延说,到时候,让郭守义去拦截周和,毕竟都是我方战士,他们也不至于真打起来。给达延一条退路,他也好乖乖回去。”
“嗯,”中宗点点头,这点他倒是能够接受。这周和,日后倒是棘手啊,像根刺一样『插』在三边和京城之间。
“他还要一座城池,”高阶喝了一口水。
这点,中宗倒是料到了,就问:“哪座?”
“定边?”高阶说。
“哼!”中宗骂道,“狼子野心!”
定边就在大同附近,如果达延在定边驻扎,日后三边不得安宁。可现在要是不答应,就没有日后了,中宗只得恨恨地点头,答应了。
“第三件事有些棘手,”高阶说:“他还要张留仙。”
如果是平时,张留仙就算是庆王的准王妃,中宗也愿意让出去。可眼下,张允如果来救,女儿却被送去给达延了。惹『毛』了张允,说不定达延退去了,张允却要造反了。
中宗正犹豫呢,范思齐来报,“皇上,达延的十万大军,已经集齐在广安门外了。”
“什么?”高阶放下杯子,“他们怎么来的这么快,达延还说等我回话呢。”
“方王带了右哨军,正在城门布防,现在两军对阵,谁也没有动手。”范思齐心想,这五六千人,如何挡的了十万大军啊。如果城破,这满城百姓,这后宫诸人,只怕都要遭遇啊。
“魏明,让留仙进来。”中宗没的选了。
何青衣跟了魏明进去,看了一眼中宗和高阶,就知道情况不妙。
“留仙,”中宗说:“达延带了十万大军,已经在广安门外了。他跟朕要了你,你现在跟了高首辅,出城去吧。”
何青衣心里冷笑,这没用的皇帝,杀起臣子武将来,倒是心狠手辣。可对付起外敌,只会送女人和亲。
达延这般反复无常,都打到广安门了,他怎么可能乖乖退去呢。
“皇上,奴婢愿意前往,”何青衣说:“只是这达延,必定不会这么乖乖退去。”
中宗也担心这一点呢,就问,“你又如何知道呢?”
“如果他的条件皇上都会答应,他又何必等在广安门外呢,在宣府等着不是更方便?”
中宗心里一惊,知道她说的有些道理。
高阶就说:“现在张将军迟迟不来相救,我们也是无奈,只得让出张小姐了。令尊来了,我们自有解释。”
高阶以为,何青衣是不想去,就把罪名怪到张允头上,因为他迟迟不来,皇帝才无奈让出他的女儿。
果然是个玩权谋的好手,何青衣笑,“高首辅,我若是有法子拖延一两日呢?”
达延是七日下午开始进攻宣府,现在已经是九日中午了。中宗七日夜里让人去西霞关求救,八日夜里应该就到了。张允如果即刻启程,只怕今夜就能进京。
如果何青衣能让达延守在城外半日,张允就赶到。如果能拖延一两日,夏子腾应该也赶到了。
“张小姐有何高招?”高阶赶紧问。
“奴婢上次出使鞑靼,”何青衣说:“见过一个叫西河的练氏长老。”
练氏在皇宫是个禁忌,可练氏在三边影响深远,中宗和高阶都有耳闻。
“这西河长老在当地被奉若神明,连鞑靼的人也信他,说他法力无边。”何青衣胡『乱』吹嘘了一通,毕竟,她只见过西河长老的马车。
“哦?”高阶又问:“这西河长老跟达延又有什么关系?”
“达延的『性』命,听说就是这个西河长老救的。”何青衣说:“奴婢倒是认识一个人,有七八分像西河长老,若是打扮起来,去城墙上吓唬一下达延,只怕还能拖延一两日。”
中宗还有些不信,毕竟,他没听说过什么西河长老啊。
“皇上,”高阶说:“微臣听过这个西河长老,听郭守义说,这人出行,百姓跪地不起,鞑靼那边也是如此,只怕还有些威慑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