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阶一死,后商首辅不得善终的诅咒,总算是板上钉钉,又兑现了一个。
好在,中宗并没有追究高家人的责任。高阶死后,徐士吉上位当了内阁首辅。可他临危受命,一面要对抗方王的叛军,一面要处理高阶留下的烂摊子,一时间也忙得够呛。
高阶没透『露』一个字,中宗自然也要成全他的家人。让徐士吉放了高安远出狱,只说他年少无知,现在高首辅去世,功过相抵,放他家人一条生路。
中宗还称呼高阶为首辅,一时间,大家也有些抓不住方向了。本想痛打落水狗的众人,也纷纷停了笔,并不弹劾高安远。
高安远揩油成『性』,在户部做了一年主事,确实搜刮了不少东西。再加上济南贡院的事,他也经手了不少银子金子。
可高安远挥霍成『性』,跟着方王知道了舞女歌姬的好处,趁着高如语给方王搜罗美女,他也给自己搜罗了几个。又是置宅子,又是买佣仆,所以,手里一早就穷的响叮当了。
高阶一出事,高安远连带入狱,这些美人一早就各奔前程去了。所以,等高安远一出来,以前挥霍惬意的生活就算永别了。
中宗虽然没有查抄高家,可高阶入狱的时候,也查封了一些房产地契。等高安远回家的时候,只剩了西城的一处院子,再加郊外的一些薄产。
虽然不再富贵,这些屋舍地产,倒是能够维生。而宫里的如妃,虽然没有被废,却也跟废了没什么区别,再也出不了永和宫了。
徐士吉一忙,就把高家的事给放下了。毕竟,高阶用自己的『性』命,换了妻儿安康。事情也算过去了,中宗也没有追究。人死如灯灭,中宗一早就给高阶定『性』了,功过相抵,自然也没人再咬着不放了。
谁知,到了六月十一,徐士吉下了早朝刚回翰林院,徐坤文就跑进来说:“父亲,高安远跑了。”
“跑了?”徐士吉大惊,这混账可别跑南边去了。
“听说出了京城,往襄阳方向去了。”
就算徐士吉物伤其类,想留高家一条出路,也没法饶了高安远啊。这一去,就是投敌卖国,高阶的死,就算白费了。
“派人快追!”徐士吉心想,这要是能抓的回来,或许还能留条『性』命。
“追不上了,”徐坤文摇头,“前日就已经出京,高夫人一直帮他隐瞒,现在说不定都到长沙了。”
“哎!”徐士吉仰天长叹。
他跟高阶虽然政见不合,可他对高阶的做法,甚是同情。换做他,徐士吉也会如此。可现在,眼见着高阶的苦心白费,他当然扼腕叹息了。
高安远这一去,自然是投靠方王。可他手里,并没什么筹码,方王见了,只笑着问他,“高首辅死前,可曾跟你说过什么?”
高安远虽然纨绔,可脑子不笨,官场上明一套暗一套,他都知道一些。方王这么一问,他就知道了,方王是想借他的口,说些高阶没说过的话呢。
他就佯做不知,非要方王许了他富贵美人,才配合方王,把高阶带到坟墓里的话,一股脑儿,添油加醋全给说了。
方王起事造反,许高安远一个纸上富贵,又有何难。他的帐中又多美人,不过是给高安远几个罢了。他一给,高安远什么都点头肯定,“对,我父亲就这么说过!”
其实,话全是方王编的,高安远吃着酒,搂着美人,频频点头,什么都说高阶告诉过他。
方王问了话,就派人去各地散播,说高阶曾经帮着中宗,勾结达延,让鞑靼的人佯装进攻京城,好让他抓了邓如光入狱。谁知,达延这个小人,出尔反尔,得了好处,竟然食髓知味,干脆进攻起京城来了。
这个谣言,朱时雨并不想散布出去。毕竟,高阶已死,而这谣言又太过离奇。一国之君卖国,如果没有强硬的证据,实在没法服众。
可方王急于求成,不顾朱时雨的反对,派人四下散播。可事实,却跟朱时雨预计的一样,非但没有助力,反而拖了后腿。
毕竟,所有人都在观望,而中宗的实力,声望,都比方王高出许多。大家都在小心翼翼地衡量他们的实力差距,一听见这般荒唐的流言蛮语,有人就开始怀疑了,是不是,方王快不行了,所以才用了这么不接地气的谣言?
方王北上,并没打过几次硬仗,一路所到之处,有望风而降的,也有朱时雨用计『逼』降的。
南边富足平和,连灾民都不怎么有,卫所更没上阵打仗的机会。按编制,一个卫所可以有五万人马。可多年来,各地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