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让人在戏台西边的楼上摆了桌子,这里的窗子极大,坐了屋里,抬头就能看见大半个天空,也能看见曲江跟凤凰池的交接处。夜里赏灯,自然是最好的去处。
而这楼跟东边的楼的连接处,还有个『露』台的天井,到时候,想看织女星的去天井,想看花灯的就在西边临水的楼上,两全其美。
“上次来的匆忙,”何青衣说:“还真没看出来,这里竟然这么好。”
庆王得了夸奖,也不计较邓云鸿来他府里的事了,“是吧,晚上灯火一上来,你一定也会喜欢的。”
上了楼,邓云鸿带了苏夫人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坐那里等着了。这次,张留仙自然没来,就来了苏夫人,苏秋水跟她哥哥苏洛。
苏秋水模样标志,她哥哥苏洛也不差,脸如玉,眉似剑,文气中透着股子英气。何青衣先在心里对比开了,苏洛的家室外貌,都比何学瑜好了一些。最重要的,他是明媒正娶地来提亲。
苏夫人带了子女给何青衣行礼,笑『吟』『吟』地打量着左月。苏洛也有些害羞,偷偷看了几眼左月。
庆王见了,偷偷地问何青衣,“这是给月儿相亲不成?”
“嗯,”何青衣笑,“借你的宝地一用,不介意吧。”
“你早说嘛,”庆王说;“借给月儿,我自然不介意了。我说呢,邓云鸿带了岳母小舅子的,全家都来干嘛呢。”
他们兄妹只顾着笑,苏夫人跟苏洛又关顾着看左月,邓云鸿就觉得,这事他得负起责任来,就吩咐左月她们也坐下。
左月和芦叶坐了何青衣身后,庆王抱了七公主,就坐了何青衣边上。
“左月,”邓云鸿问,“苏公子求婚的事,你们公主应该也跟你说了,你觉得如何呢?”
庆王一愣,这邓云鸿怎么这样的,一句话就问死了,连点开场白都没有。他就把七公主放回芦叶怀里,吩咐丫鬟婆子们上茶上点心。
“齐王,”庆王说:“你也太心急了,这又不是行军打仗,当然是先说几句闲话,大家熟稔一些才好问话,你这么一说,还让人怎么吃饭喝茶了,真坏气氛。”
何青衣先笑了起来,苏秋水也拿了帕子,偷偷地笑了。苏洛跟左月都有些害羞,何青衣看不见身后的左月,却看见苏洛的耳朵都红了。是个好青年,不是庆王跟邓云游这种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主。
庆王正劝茶水呢,太白楼的薛掌柜就送了桌酒席加烤鸭来了。一听见烤鸭,庆王就磨拳擦脚,问何青衣,“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们家的烤鸭呢?”
“薛掌柜说的,”何青衣说,“你老去太白楼,他自然知道了。”
其实,这是练雪见说的。他为了模仿庆王,连他喜欢吃什么都弄清楚了。
既然酒菜都来了,庆王又担心,烤鸭的皮放久了不酥,就吩咐拿上楼摆了。
众人依次坐好,七公主吃了一口烤鸭,跟宫里的完全不同,“比御膳房的烤鸭好吃多了!”
“你要喜欢,”何青衣说:“我让薛掌柜给你也送几次,只是,你可别长成薛掌柜那模样。”
庆王正欢快地吃烤鸭呢,听见何青衣的话,突然就呛住了。何青衣回过神,知道他为什么呛住了,一边给他拍背,一边笑抽过去了。
“你放心,你都成型了,不会变成薛掌柜那样的。”何青衣一边笑,一边安慰庆王。
庆王受了惊吓,夹烤鸭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苏夫人,”何青衣问,“你们一直都在北疆,现在去了济南,可还习惯?”
苏夫人笑,“我到还好,我们家苏将军却有些不习惯。”
何青衣也听过,苏夫人是孟夫子那一支的女儿,跟高阶的夫人,以及何府的孟夫人,都有些关系。
两人聊了几句孟家的事,就说起了高如语的婚事。
“方王妃没出阁的时候,脾气是急了些。”何青衣说,“可方王也确实不像话,岂止三妻四妾,十几个都不止了,方王妃结婚一年多,以泪洗面的日子居多。”
她正旁敲侧击呢,苏洛就跳出来了,“我不会纳妾的。”
孺子可教也,何青衣微微地点点头,苏洛又得了一分。何青衣偷偷地看了一眼左月,很明显,她有些害羞了。只是,不知道这害羞,是有好感的害羞,还是单纯不愿意听见类似讨论的害羞。
邓云鸿见何青衣掌握了主场,他就不说话了,只端了杯子,朝着何青衣发呆。好在,何青衣的背后就是曲江的水,苏秋水看了几次邓云鸿,也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