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五月份出京,邓云游就再没见过何青衣了。
父亲邓如光为了救他而死,邓云游也因此,在北疆消沉了许久。好容易才振作起来,勤奋练功,也答应了跟田家的婚事。以前他所不愿意去做的,为了邓家,也为了去世的父亲,邓云游全部都接受了。
就这么到了六月底,邓云鸿回京做了摄政王,邓云游就跟田顺去了西霞关。周和没多久也回了北疆,邓云游倒是也乐不思蜀,并不怎么想念京城。
虽然,京城里他也有些朋友,可他的朋友庆王,却成了何青衣的兄长。这事,邓云游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好笑。只是,他一直没有机会进京找他们玩乐,今年中秋才得了个进京送礼的机会,顺便回来过几天纨绔的旧日生活。
可他一进京城,邓云鸿就吩咐他,别找庆王,而何青衣又出京去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邓云游无奈,只得穿了旧日衣裳,四处闲逛,看见太白楼关了门,就来闹事了。谁知道,这没骨气的薛掌柜,开了门不说,还给他端了许多烤虾。
七公主跟邓云游口味相投,唯恐被他抢了烤虾,只顾盯着芦叶给她剥虾。何青衣挑挑眉『毛』,心想,又是一个纨绔胚子,真不错。
邓云游跟何青衣虽然只是三个月没见,却像过了无数年一般漫长。
邓家丢了何青衣在京城,其实就没打算让她活命。万幸何青衣就是汤离,侥幸得了『性』命。
而邓云游的事,何青衣也听周和说了一些,过去的事就跟伤疤一样,何苦去剥开了问候呢。他们两人都抱了这个心思,只顾着说些无关紧要的事,就跟天下所有的纨绔一样,只讲些无用到极点的话,就像这世界上有的是时间。
何青衣自然发现邓云游成熟了许多,可她宁愿他跟庆王一样,永远单纯,永远纨绔。可庆王经历了中宗的死,现在又被禁足,只怕心事,也早就不同了。
邓云游剥了会虾壳,问,“等会儿去哪里逛逛?”
“去庆王府吧,”何青衣说:“我昨儿回宫,还没见过七哥呢。”
“婉儿也很久没见到七叔了,”七公主吃虾的空隙,还补了一刀。一个月没见,打小报告的功力见长啊,何青衣心里偷乐。
何青衣都这么说了,邓云游自然把邓云鸿的话抛之脑后了。庆王是他的至交,凭什么不让他去探访。
众人吃了些东西,又坐了马车,去庆王府了。
不出所料,庆王府的门口守了些邓家的将士。他们倒是认得邓云游,纷纷退开了。
可邓云游要进去,他们却是不敢的,“齐王吩咐了,不让人进去,也不让人出来。”
何青衣抱了七公主下车,看也不看他们,径直就往里走。士卒们伸手想拦,却又不敢唐突了佳人,只得眼睁睁看着她到了门前,一推,门就开了。
邓云游也笑,跟着何青衣就进去了。
庆王被关了十来天,一早就放弃反抗了。这会儿刚睡醒,正躺床上赖着呢。
何青衣抱了七公主,进了他的卧室,哭笑不得,把七公主往他床上一丢,说:“七哥,婉儿都知道早睡早起,你怎么还躺着呢。”
邓云游也跟了进来,笑,“起来也没什么事做,看我就知道了。”
庆王见了他,就“小游,小游”的没完没了。七公主见了,也跟着“小游,小游”地笑开了。
看他们老友见面,又有说不完的闲话,何青衣就拖了个椅子,在他们边上坐着了。
等他们笑停了,何青衣才说:“七哥,今儿太后寿辰呢,太皇太后也很久没见到你了,你也起来吧,穿了衣服,进宫给太后祝寿去。”
庆王自然知道,若不是何青衣跟邓云游来了,他是出不了庆王府的。可这事,他也不想让他们看出自己的为难,就装的若无其事,穿了衣服,继续逗着七公主,一边跟着他们出了王府。
何青衣倒是没把这些士卒放眼里,可邓云鸿一天不让他们撤下,庆王就一天没有自由,这事,倒是得让邓云游去说说。邓云游看了一眼何青衣,也知道她的意思,就说:“我去跟大哥说,你放心好了。”
邓云游回了邓府,何青衣就跟庆王回了宫。庆王也有些日子没见太后了,就跟何青衣辞了,先去永寿宫了。
何青衣带了七公主,正站了御花园里,却看见乐志斋出来三人,为首的就是邓夫人。仇人相见,自然是分外眼红。何青衣为了皇室众人的安全,并不打算弄死邓夫人。可眼下见了,左月都有些杀气了,更不用说何青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