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吉时,邓云鸿坐了明黄『色』的大轿,赶去黑火门登基。
礼部侍郎一早就去天坛和先农坛告知了天地神明。到了辰时,邓云鸿穿了衮冕,登上了黑火门。鸿胪寺卿引了百官,文武分了两边,在黑火门的广场上跪拜。
新皇登基的宝座,就设在黑火门下的广场之上。邓云鸿下了黑火门,在宝座上就坐。而满朝的文武百官,则依照官职高低,鱼贯而入,对新皇帝上表道贺。
司礼监的掌印太监陈宝,正式宣读了诏书,确认了邓云鸿的皇帝身份,登基典礼就算正式完成了。
这一个过程,邓云鸿做摄政王的时候,就陪着小皇帝汤铭走过一遭。上次,他总觉得时间太慢,这次轮到自己了,却总觉得时间过的太快。
从乾清宫出来,一时间手忙脚『乱』,每个步骤,明明知道,却总有不同,邓云鸿也怕出错,绷着精神,一直坐到典礼完成,才算松了一口气。
可到了这会儿,也差不多正午时分了。何青衣的轿子,也到了黑火门下。她的娘家就在皇宫,所以,轿子只是象征『性』地绕着皇宫走了一圈,从青琐门出去,往西绕了一圈,就回到了东边的黑火门下。
邓云鸿在黑火门前完成登基大典,就站了门口等她。
睿王的王妃陪了何青衣的轿子,在黑火门外停下。轿子一停,何青衣披着盖头,就从里面出来了。睿王妃扶了何青衣,跨过了火盆,又踩过了瓦砾,直直走到邓云鸿的身边。
邓云鸿看着何青衣,心里有些想笑,上次在紫石街,她闹了多大的笑话,眼下,却这般沉稳。
何青衣到了他身边,睿王妃就递了条红绸与他。邓云鸿牵着红绸,何青衣牵着另一头的红绸,跟着他进宫。睿王妃扶了她,带着送嫁的宫女嬷嬷们一起进去。
中宫皇后的住处,本该是子午线上的坤宁宫,可后商的几个皇后,都死于此处。所以,坤宁宫已经很久没人居住,只有帝后成亲的时候,用上几日。
邓云鸿也有些担心,只问何青衣,要不要另挑住处。可何青衣觉得,这后宫的院落,哪处没有死过人,反而是这坤宁宫,多年没人住了,反而清净。
所以,何青衣就选了坤宁宫做寝宫,他们大婚,自然也去那里。只是,拜天地的礼仪,却要在交泰殿里举行。
交泰殿在坤宁宫和乾清宫之间,平日放着玉玺金钗,这会儿却成了礼堂。邓云鸿跟何青衣两人东西站好,九叩礼毕,就成了结发夫妻。之后一起去了坤宁宫的东暖阁,喝了合卺酒,吃了桂圆莲子,就算洞房了。
毕竟邓云鸿是新皇登基,谁也不敢放开了闹洞房。邓云游看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趣。何青衣也变得墨守成规了,他也没说得上话,就跟周和一起,早早地回了齐王府。
而何青衣的娘家人,也就是后商的皇族,也就来了几个并不怎么亲近的郡王和郡王妃。大家看着他们礼成,也就道了贺,各自出宫去了。
所有人一走,坤宁宫的东暖阁里就剩了何青衣跟邓云鸿。宫人和内侍毫无声息,只静静守了一边。
喝合卺酒的时候,邓云鸿已经挑了何青衣的红盖头。只是,这会儿她却带着凤冠,凤冠前是扇珍珠链,挡在眼前,晃的邓云鸿的心都快醉了。
邓云鸿伸了手,去解她的凤冠,只是,他从未摘过凤冠,一时间,没摘下来不说,反而『毛』手『毛』脚勾住了何青衣的头发。
何青衣只得伸了手,自己除去了凤冠。邓云鸿解了那么久,何青衣只一下,就除了下来。放到桌上,她笑,“好像我经常戴这凤冠似的。”
“别瞎说,”邓云鸿也笑,“这是结婚的凤冠,你哪能常戴呢。”
何青衣笑,问,“那上次我戴了什么呢?”
邓云鸿想起她上次的模样,握了把剪刀,自己却喝醉了酒,就笑了起来。
见他笑的促狭,何青衣也知道,大概,自己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只是,她仍然好奇,就偷偷地问邓云鸿了,“到底怎么了嘛,说来我听听。”
邓云鸿就把她误喝了合卺酒的事给说了,至于剪刀,他却瞒下不提。否则,何青衣要是问他,为什么带把剪刀,他该如何解释?
听说自己喝醉睡了一夜,何青衣羞红了脸,眼神也开始飘忽。邓云鸿从未见过她害喜,这会儿见了,更是动心,就伸了手,去『摸』她的脸了。
何青衣昏『迷』的几日,邓云鸿一直同坐卧,虽然也有搂抱,眼神却没这般炽热过。何青衣有些不知所措,干脆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