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乙和汤重楼出了宫,就回了他们在京城的宅子。
宅子虽然不大,可离皇宫,那个叫近。除去紫石街的齐王府,只怕,就属他们的宅子,离皇宫最近了。
“长老,这皇帝怎么那么轻易就答应了?”汤重楼问。
“废话,”汤乙说,“一百万两白银,就换一个七品的钦天监小官,他如何不肯?”
“父亲和你一直都反对我进京,怎么这次还花了这么多钱,帮我谋职呢?”汤重楼有些想不明白,这两老顽固,一提起京城就恨的咬牙切齿,却又不敢进京。这次,破天荒头一遭,竟然花了这么多钱,进京买了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
汤乙一巴掌拍在汤重楼的头上,“死小子,平时让你好好练功,你看看你,肉眼凡胎,这么明显的结界,你都看不出来。”
族长老来得子,汤重楼确实不争气了一些,天赋虽然不差,可平时真不努力。
“真努力又怎么样,”汤重楼说,“还不是跟爹还有长老一样,只能守在河间,连京城都不敢进。”
“他们有洛书啊,”长老叹了一口气,“无苦把法术都留给他们了,我们怎么会是对手呢。”
“他们不是一早就没法力了吗?”汤重楼说,“他们的皇帝胡『乱』娶妻,一早就不会什么法术了,也就你们还怕他们,我早就说了……”
“说个头!”汤乙说,“连个结界都看不见的臭小子,吹什么牛皮。”
“长老,你真的没哄我吧,”汤重楼说,“京郊真有什么结界嘛?”
“我骗你干嘛?”汤乙没好气地说,“以前我们忌惮皇家手里的洛书,不敢进京『骚』扰,也不知道无苦和尚究竟留了什么杀着。现在,他们亡国了,连石龙的结界都启动了,说明已经是弹尽粮绝了。这时候不来找洛书,更待何时?”
“可在宫里,也用不了什么法术啊,”汤重楼拿手指点了点远处的一个花瓶,瓶子慢慢地飞了起来。还没掉到地上,汤重楼突然一闪,到了屋子对面,接住了花瓶。
“宫里要是能用法术,”汤乙说,“练氏早就进宫抢走洛书了。”
“练氏,他们有那么神吗?”汤重楼又不信了。
“井底之蛙,”汤乙哼了一句,“练氏有九大长老,无苦为首,其次是东仙西河,我们这九房跟着无苦出来了,法术都被无苦带到坟墓里去了,连洛书都丢了,哪有什么法术剩下。可练氏几百年如一日,所有子弟都研习法术,比我们强多了。”
“长老,你何必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呢?”汤重楼有些不悦:“要是他们真那么强,怎么不进宫来抢洛书。如何还轮得到我们?”
“你啊,”汤乙说,“你父亲说话的时候,你是不是一直没好好听?仁宗一朝,宫里出了一个练后,无苦和尚晚年无奈,只得给皇宫布了结界,耗尽法术而死。练氏再也没法进宫,我们侥幸跟汤家算是一脉,没什么影响。这次京郊的石龙结界,就是针对练氏的。”
“针对练氏,”汤重楼问,“好端端的,干嘛针对他们,莫非,他们来抢了?”
“不是,”汤乙说,“是他们的子孙无知,以为启动石龙就能保卫京城。这石龙确实能保卫京城,可无苦假设的敌人,却是练氏。八月中的时候出事,练氏的好几个长老都来观望了。”
“那不是好事嘛,”汤重楼笑,“以后我们要是得罪了练氏,往京城一躲,不就没事了吗。”
“美的你!”汤乙说,“这结界有个命门,就在乾清宫里。”
汤重楼好奇了,问,“长老,你看见了吗?”
“没看见,”汤乙摇摇头,“进宫之后,我的法术也一点儿都没了,只觉得乾清宫里有些气息,可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那不是跟没有一样吗?”汤重楼说,“我们虽然有法术,进宫却没了法术,也找不到命门所在。练氏也有法术,可他们连京城都进不了,说了跟没说一样。”
汤乙也笑了,“这样看来,倒是个死循环了,这无苦和尚,真是煞费苦心啊。念在他没彻底把我们排在外面,我也给他留点面子吧。”
他们正说着呢,家仆却来通报,说宫里的洪公公来了。这洪公公,就是乾清宫的随堂太监洪有方。汤家出宫的时候,厚厚地打赏了乾清宫的所有人,所以这洪有方为了赏钱,巴巴地又亲自上门通报了。
“汤长老,”洪有方说,“皇上让您和汤公子进宫呢,这会儿,晚宴已经设在中和殿了。”
“那皇后去了吗?”汤重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