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兰也听庆王说过,何青衣丢掉了部分记忆。可是眼下看来,她跟过去毫无区别。也不知道,何青衣究竟忘记了什么。
“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些了,”徐若兰微微一笑,“我教一个是教,教八个也是教,有什么区别。”
她的话音刚落,七公主却突然哭了,“姑姑,为什么我没有金钗?”
何青衣笑着从自己脖子上拿了个丝络系着的白玉哨子,“这个给婉儿。”
“这个好小,”七公主看着别人手里的金钗,很是羡慕。
“你吹一下。”何青衣逗她。
七公主吹了一下,有声音,她又继续吹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这个哨子比别人的金钗有用,就又笑了。不停地在庆王耳边吹了起来。
“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分这个了?”徐若兰问。
张留梦收好金钗,问,“是啊,怎么一来就是永别的模样?”
“也不是了,”何青衣说,“我八月里忘了许多事,最近才慢慢回想起来,又怕日后再忘了,就拿来给大家分了。媛儿也十二岁了,我得好好安排下她的出路。她带个好头,日后公主们也好出嫁些。”
徐若兰叹了一口气,“你我都是『操』心的命,偷不了懒的。”
张留梦也笑,“还好有徐姐姐在,我照顾娜娜就忙不过来了。”
庆王见她们说起家务事了,就带了几个侄女去边上玩了。
何青衣看了一眼七公主,说:“婉儿日后跟我回家,八公主有留梦,前面六位公主,我尽量安排几个,其他就靠徐姐姐了。”
“回家?”张留梦问,“姐姐,你哪里还有什么家啊?”
“我母亲的娘家,”何青衣说,“我外公的庄子挺大的。”
“皇上他会答应吗?”徐若兰问。
“我眼下也还不清楚,”何青衣说,“要是走了,恐怕有几年不能进京了。到时候再说吧。”
徐若兰点点头,“我到也还好,汤钧已经改姓徐了,宗谱上没动,日后跟着我父亲兄长,读书应考,说不定还能入朝为官。就算不行,照顾几个姐妹的能力,总还是有的。”
何青衣也知道,眼下方王府的这些人里,就徐若兰最有依靠。如果徐家一直没事,这几个公主皇子,也不会出事。
他们正说着呢,高如语和高夫人从外面回来了。一看见何青衣也在,就围过来说话了。
七公主举着白玉哨子来给高如语看了,“娘娘,姑姑给了我这个,姐姐们都有金钗。”
高如语笑,问何青衣,“扶月,你怎么偏心成这样啊,人家都是金钗,为什么我们婉儿就那么小的一个哨子?”
何青衣笑,“其他的公主我没法带身边,但婉儿可以啊。”
高如语一愣,何青衣也明白了,她不舍得,就安慰说,“我就接她过去玩几天,不长久的。”
高如语松了一口气,有何青衣护着,七公主的出路,终究会比姐妹们好些。
“扶月,”高如语问,“你还记得我进宫,在太后宫里哭的那次嘛?”
何青衣点点头,她记得了,似乎是个很闷的初夏午后,好像要下雨,好像她也很着急。“是说方王的那次吗?”
“嗯,”高如语笑,“方王就纳了两个侍妾,我都觉得跟天塌了似的,现在回头看看,真的什么都不算。”
何青衣心想,这一年,她经历过战『乱』,经历过方王的抛弃,经历过父亲的『自杀』,经历过兄长高安远的背叛,又经历过张留仙的侮辱打砸,起起落落,满是苦难。
庆王抱着七公主,也在边上听着,这几个女子却扛起了家族的命运,徐若兰负责教导孩子,何青衣负责谋划前程,高如语和张留梦又照顾着孩子,他一个须眉男子,却碌碌无为。
“哎,”庆王叹了一口气。
“七哥,你也别叹气了,”何青衣说,“有你陪着太皇太后他们,我们也放心许多,否则,这么多孩子,还要照顾老一辈的,大家都够呛的。”
庆王想了想,也是,自己如果上进有为,说不定跟方王端王一样,一早就死了。没用也有没用的好处,至少,还能活着给老人养老。
“三哥那里,你有去看过吗?”庆王问何青衣。
“还没有呢,”何青衣摇摇头,说:“有左月和苏家看着,令王府倒是不会有事。”
“左月去济南了吧,”张留梦问,“你边上可有妥帖的人?”
“玉墨跟着我,”何青衣说,“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