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衣一进去,所有人齐刷刷站起身,给她请安。
“大家坐吧,”何青衣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心里觉得极为荒唐。
张留仙一向是个刺头,这会儿,竟然那么乖乖地坐着。何青衣心想,看来,被邓云鸿胁迫的,不止自己一个人啊。
春令一脸的温柔懂事,秋辞仍旧有些『性』格。何青衣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问,“秋辞,你几个月了?”
秋辞一愣,不知道何青衣怎么问起她的身孕了,只得说:“七月有的身孕,现在三个多月了。”
何青衣心想,这孩子,不知道会像秋辞,还是邓云鸿。
“绛雪轩的西厢采光更好,”何青衣说,“天气再冷起来,西厢也暖和些。”
“是,”秋辞有些不自在,何青衣怎么突然这般客气起来,“臣妾就住在西厢,谢娘娘关心。”
苏秋水因为前些天的事,觉得自己跟何青衣熟稔了一些,就说:“王大夫说了,华贵人的胎像极稳,必定会喜得贵子。”
何青衣看了一眼苏秋水,想起邓太后的七皇子汤铭,他就死在景仁宫里。现在,邓云鸿的孩子,也要出生在景仁宫里了。
“惠妃,你在景仁宫可还习惯?”何青衣问。
“谢皇后娘娘关心,”苏秋水笑,“就是有些害喜。”
其余几个美人都有些侧目,苏秋水借口害喜,好几次把邓云鸿从她们屋里,喊去了景仁宫。可苏秋水为人,表面上亲善和蔼,并不像张留仙那样龇牙咧嘴,所以,大家一时也找不到她的『毛』病。
“害喜就找王大夫,”何青衣笑,“他帮皇上得了天下,医术很有保障。”
在座的人听了,都是暗笑不已。
何青衣被禁足前,张妈和玉墨就提过两次,苏秋水连她坤宁宫都敢来抢人,更何况那些妃嫔宫里呢。
“是,谢谢皇后娘娘提点。”苏秋水红了脸,心里自是恨恨。邓云鸿对她,又何尝不曾体贴温柔,可眼下,却独宠皇后。
苏秋水心想,皇上现在宠你,日后也不过丢到脑后,没有孩子,你又什么凭恃?不过,就是个亡国的公主罢了。
张留仙幸灾乐祸地看着,她不喜欢何青衣,也不喜欢苏秋水。她们起了冲突,张留仙自然岸上观火。
张太后吩咐过,人多的时候,不许张留仙说话。张梦雪和黄若梅盯着呢,她要是说了不该说的,回去张太后就该骂了。
新封的四个美人,施苹香和徐小夏,何青衣都认识。周和选王妃的那天,她们在万寿山上见过面。剩下的两个,都是张允送进宫来的新人。
“哪位是张梦雪啊?”何青衣问。
一个圆脸大眼睛的女子就起身了,“臣妾就是张梦雪。”
“你和留梦是堂姐妹吧?”何青衣问。
其实,张梦雪的父亲,是张允和张充的堂兄弟,算起来,她和张留梦,只能勉强算是堂姐妹。
张梦雪点点头,“臣妾和张嫔娘娘,是远一些的堂姐妹。”
何青衣仔细打量了她一圈,想在她身上看出张留梦的影子。两人都是圆脸大眼睛,年纪也相仿,可张留梦却已经是前朝旧人了。
“你坐吧,”何青衣吩咐。
张太后虽然是张留梦的姑姑,可张留梦的父亲张充,和张太后只是异母兄妹。再加上,张充在端王出逃的事上,做了手脚。所以,张家并不怎么提起张留梦。虽然,她为邓家得天下出了力,可邓家,并不当她一回事。
何青衣也知道张留梦的心思。她为人直爽,因为幼年见过中宗,进宫之后,对中宗也是一往情深。虽然张家送留梦进宫,为的邓家。可张留梦自己觉得,她生公主,做妃嫔,和邓云鸿无关。现在住了方王府,也不愿意接受邓家的帮助。
所以,何青衣虽然想吩咐张梦雪,有空多去看看张留梦。可终究,没有说出口。她一个小小的美人,依附的只有张太后,哪里敢去看望张留梦呢。
何青衣看了一眼张梦雪和黄若梅,两人的模样,都比张留仙好上许多。看来,张家这次,是真用力气了,不再拿个脾气暴躁的嫡女蒙混过关了。
张留仙也是张留梦的堂姐,可何青衣知道,她若是去方王府看张留梦,张留梦必定要哭个几天。这种人,还是别去方王府耀武扬威的好。再说了,高如语也在那里,真打起来,也是她们后商的人吃亏。
何青衣问候了一圈,和众人都说了几句。众人见她行事有度,并不嫉妒,心里就有些奇怪了。莫非,那些妒忌的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