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黑,邓云鸿又往坤宁宫去了。
“你怎么没留左月啊,”邓云鸿问,“她难得进趟宫,怎么就回去了。”
“左月都成亲了,”何青衣说,“自然要以她自己的家为重了,怎么能留宫里陪我呢。”
“这样啊,”邓云鸿说,“朕还以为,你会想她呢。”
“她都不记得过去了,”何青衣说,“有些事,就当过去了。她这样,也挺好的,何必翻出许多过去呢。”
“朕也累了,”邓云鸿说,“我们早些休息吧。”
何青衣不愿意他留宿坤宁宫,可又找不到理由拒绝,心想,果然是禁足的时候最轻松,什么理由也不用编。
玉墨正给邓云鸿脱外袍呢,刘安却跌跌撞撞跑来了,“皇上,皇上,华贵人出事了。”
“好好说话,”邓云鸿又系好外袍,“华贵人怎么了?”
“华贵人摔了一跤,王太医已经去了。”刘安说,“皇上,您快去看看。”
何青衣也想跟去,刘安却使劲给她抛眼『色』,示意她别去。
何青衣不明究竟,就说,“我也去看看吧。”
邓云鸿也没多说,何青衣带着玉墨,就跟着他去绛雪轩了。
到了绛雪轩,秋辞一早就被人放在卧榻之上了,身上盖着被子,可被子上隐约却有血迹。
王应元坐了一边,也是垂头丧气。
邓云鸿一进去,秋辞就捂着脸,哭了起来。
“华贵人怎么了?”邓云鸿问。
“华贵人的孩子保不住了,”王应元说,“微臣已经尽力了。”
要不是王应元曾给邓家出生入死,邓云鸿都有让他陪葬的心思了。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怎么就突然没了呢。
“不是说,胎像极稳,怎么好好的,就没了?”邓云鸿问。
秋辞也放下手帕了,突然看见何青衣,就抓着邓云鸿的胳膊,跪在床上,情绪激动地大喊,“是皇后害了臣妾的孩子,皇上,您要给臣妾做主啊!”
春令一边去安抚她,一边嫌恶地看了一眼何青衣,难怪她前几天那么假惺惺,吩咐秋辞去住西边的厢房。
“这是怎么了,好好说话。”邓云鸿问。
“华贵人出事的时候,臣妾也在,”春令说,“是皇后的白猫,从大梁上扑了下来,把华贵人给吓摔了。”
“白猫呢!”邓云鸿问。
王应元也叹了一口气,这白猫扑人,也不是第一回了。上次徐若兰生产,就是陈芙蓉设的局,让白猫去扑,又在地上涂了山茶油,害的桂清压了徐若兰的肚子。
看来,这次又是有人唆使白猫,只是,这事不像何青衣的作风。再说了,王应元心里也有数,秋辞的胎像极稳,不像摔一跤就小产的样子。
何青衣不知道始末,只知道,白将军闯祸了。可她知道,白将军要是出现,必死无疑。她只得说,“皇上,畜生无知,这绛雪轩又是白将军住惯了的地方,难免……”
她的话还没说完,邓云鸿喊了一句,“给朕把白猫找出来!”
何青衣想拦,秋辞却哭的更大声了,一激动,身上又满是血了。何青衣又记起陈芙蓉小产的那次,屋子里都是血腥的味道。一时间,她觉得这后宫,就是吃人的后宫。
刘安和玉墨担心她惹怒皇帝,就偷偷地把她往外扯。
“娘娘,皇上正在气头上,这会儿你别跟他论理啊。”刘安劝。
白猫虽然是皇后的,可猫又不通人『性』,就算皇后想出手,猫也不一定懂啊。刘安觉得,这是个意外居多。眼下,只能先安抚皇后了,日后再做打算。
何青衣也知道,这事多半是个意外,白猫虽然会扑人,可它在绛雪轩里住惯了,来这里串门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它好好的,干嘛去扑秋辞。莫非,又有人引它往下扑。
“当时屋里都有谁?”何青衣问刘安。
刘安想了想,说,“就华贵人和兰贵人在屋里说话。”
何青衣看了一眼春令,春令万事以邓云鸿的利益为先,没道理去伤害秋辞的孩子啊。
他们正说着,大梁上却突然一声,“喵呜。”
有人就喊,“皇上,白猫找到了。”
何青衣头皮一麻,赶紧喊,“白将军,快跑!”
可白将军听了何青衣的叫唤,以为她在叫它,就扑到了何青衣的怀里。
“皇后,把白猫给朕!”邓云鸿说。
何青衣死死地抱着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