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墨,你听我说,”何青衣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是邓府的人,日后迟早要回到太后手下,眼下再跟着我,以后她们见了你,就会朝你撒气。”
“那我不离开皇后娘娘。”玉墨仍旧不肯起来。
“那我总会离开的啊,”何青衣说,“太后对我什么态度,你也看见了。日后总会找个理由,打发了我出去。我至少还有个庆王府可以去,你是邓家的人,跟我的时日也短,不必埋没了一生。”
玉墨说,“那您态度好一些啊,皇上那么喜欢您,他不舍得的。”
“傻瓜,”何青衣说,“你以为这后宫是什么好地方啊,我巴不得早点走呢,拿着。”
玉墨接过手镯,擦了下眼泪。
何青衣笑,“你还是哭着去永寿宫吧,这后宫,你也待了一年半了,以后多看少说话,万事注意避嫌疑。”
打发了玉墨,何青衣放下书卷,算了算日子。眼下,已经是十月底了,东仙也该做好法珠了。再过十日,她就要彻底离开后宫了,邓云鸿,她才不管他呢。
她正琢磨着呢,梁上飘下来一个人。
何青衣抬头一看,正是陈朝雨。
“小姐,你干嘛冒险去救一只猫啊!”陈朝雨嘀嘀咕咕,坐下来给她涂起了膏『药』,“这疤是褪不了了,只能回去让老爷看看了。”
“我又没料到,邓云鸿会砍下来。”何青衣说,“他真是少见多怪,后宫里小产的事,真多的去了,这么一次,他就受不了了,日后可怎么办。”
“你还担心他干嘛,”陈朝雨说,“这种人,不知深浅,以后有他的苦日子。还有那个张太后,可真够耀武扬威的。”
“跟张留仙很像吧,”何青衣笑。
陈朝雨也点点头,笑,“是很像。”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何青衣问,“外公那里有消息吗?”
“老爷问你,青龙干嘛回去了?”陈朝雨说。
“前几天白将军不是在这里嘛,”何青衣说,“青龙就各种拿腔作调,它在宫里又没法实体,我看它也憋闷的慌,就吩咐它回去看看外公。”
“难怪呢,”陈朝雨说,“老爷说它又在『乱』雪庄了,还担心你出事了呢。”
“外公的法珠怎么还没好呢?”何青衣有些不耐烦了。
“应该快了,”陈朝雨说,“按理是十一月十六日完成,可西河长老在我们『乱』雪庄也住了三个月了,整天帮着老爷,应该能快一些,大概就这几天的事了。”
何青衣松了一口气,“这里真是度日如年啊。”
“就快了,小姐,你别再惹事了。”陈朝雨吩咐。
“知道了,”何青衣说,“你也小心一些,无面的功夫很好的,别让他看见了。”
“嗯,”陈朝雨应了一声,就消失了。
何青衣放下袖子,正打算去睡,尚服局的女官,倒是送了她的礼服来了。
“皇后娘娘,这是冬至日用的礼服。”女官捧了托盘,跪在她的面前。
“放下吧,”何青衣吩咐。
“娘娘,您试试,”女官坚持,要帮她穿衣。
“不用了,”何青衣说,“你下去吧。”
女官也不再坚持,退着下去了。
何青衣看了一眼玄『色』的礼服,就如当年她给邓太后送的那套。穿了这一次,日后应该再不用穿了吧。
她正发呆呢,门外却又进来一个人。
何青衣看了一眼,问,“邓云鸿,你来干嘛?”
“朕来看看你,”邓云鸿有些憔悴,在她的榻边坐下了,“手上的伤,可好些了?”
“没事。”何青衣很简单地说了一句。
邓云鸿看了一眼边上的凤冠礼服,“青衣,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朕再也不理别人,只有你,好不好。”
“我们不是没有机会,”何青衣叹了一口气,说,“我去年嫁你的时候是一次,我失忆的时候又是一次。我们的想法本来就不同,现在分头走的很远了,你又说重新开始,要这么容易重新开始,我们就不会走那么远了。”
“你真的不愿意原谅朕吗?”邓云鸿问。
何青衣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宫里的事都这样,你也别太难过了。以后眼睛睁大些,这位子不好坐,可你也不弱。”
邓云鸿按了她的手,说,“朕以为,朕跟中宗不一样,没想到,后宫的事,还是一样。”
“人心如此,”何青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