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何青衣大吃一惊:“他们干嘛这么急?”
“不说了,都是些没意思的事。”吴思训说,“反正我回了苏州,谋生不成问题。”
何青衣知道,苏州一带富庶,对缂丝的需求很大。像吴思训这样的名家,日子自然不成问题。
“那你回了苏州,可得给我带个信啊,”何青衣说,“还有,让许嬷嬷没事别老吃甜食,对身体不好。”
吴思训笑,先点头,再摇头,“慧贞就那样的人了,这话,你自己写信跟她说。”
何青衣笑,“以后我也去苏州,你们在苏州,陈嬷嬷她们在杭州,我正好把苏杭都给走一圈。”
吴思训知道,她在深宫里做皇后,除非皇帝南巡,否则,只怕也没什么南下的机会。这一别,只怕,就是永诀了。
突然,吴思训像是想到了什么,“皇后娘娘,有件事,我说也不怎么合适。可不说,又怕没机会了。”
“但说无妨,”何青衣看了一眼吴思训,不知道她要吩咐些什么。
“我自己一辈子无儿无女,虽然衣食无忧,可眼下还是有些后悔。”吴思训说,“当年太过草率,答应了沈家的人,现在想起来,总觉得可惜。皇后娘娘虽然年轻,皇上又极宠娘娘,可有个孩子,总是个寄托。”
何青衣点点头,虽然,她并不理解吴思训的意思。
吴思训说了会儿话,就告辞出宫了。沈家的人逼着她出京,吴思训也不想和沈克柔的后人闹僵,早已收拾了行李,带着徒弟南下苏州了。
吴思训走了,邓云鸿倒是回坤宁宫了。
“累死朕了,”邓云鸿往坐榻上一靠,“这帮文官,解决问题的能力没有,给朕添堵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
何青衣笑着给他递了杯茶,“又怎么给你添堵了?”
邓云鸿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又重重地放下,“前儿朕答应了选女官,没两天,他们拿了别的事,又来逼朕,还是不答应他们来的痛快!这样反反复复,何时是个尽头。”
何青衣撩了下头发,心想,女官进宫了又如何。现在六尚宫里空虚,进去好好干活才是正事。
邓云鸿见她撩头发,突然拉了她的胳膊。何青衣失了重心,就靠在他怀里,问:“饿了没,让他们传晚膳吧。”
邓云鸿贴近她的嘴唇,闻了闻,又亲了一下,“酸酸的,吃的什么?”
何青衣指指小几子上的盐渍杨梅,“这个了。”
邓云鸿伸手抓了一颗,往嘴里一放,半皱着眉头说,“好酸。”
“我觉得还好,”何青衣也吃了一颗。
“哎,”邓云鸿叹了一口气,“蜀地的汤夜你听说过吗?”
“哦,那个深夜出生的蜀王啊,”何青衣问,“他怎么了?”
后商的亲王,历来都有分封各地的习惯。方王封了长沙,庆王封了洛阳,到了二十岁,如果不是皇帝留他们,大家都得出京去封地生活。
而这个蜀王汤夜,就是肃宗的侄子。父死子继,五六年前继位做了蜀王。年龄跟中宗差不多大,也是三十出头的模样。
何青衣在宫中一年多,只在太后五十寿辰的那天,在万寿山上匆匆见过一面蜀王。当时端王妃跳崖自尽,何青衣一时间也没怎么注意过这个蜀地的王爷。
邓云鸿说,“朕登基的时候,汤夜来了降书。朕就留了他蜀王的封号,吩咐他年后进京。”
“他肯来吗?”何青衣知道,蜀地物产丰富,兵精粮足,蜀王没道理主动进京做阶下囚。
邓云鸿冷哼了一声,“他要是不肯,朕有的是办法让他进京。”
他们正说着呢,陈宝倒是进来了,“皇上,皇后,晚膳准备好了。”
邓云鸿牵着何青衣起身,笑,“皇后,你好像沉了些。”
何青衣也笑,“是嘛,这样无所事事,是得长胖了。”
“胖了朕也喜欢,”邓云鸿说,“像杨贵妃那样。”
何青衣剜了他一眼,什么例子不好,非举杨贵妃,死的那么惨的。
陈宝在边上笑而不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来坤宁宫,经常带他,而不是刘安。
其实,自从乐志斋的事一出,无面和邓云鸿就认定,陷害何青衣的事,就是张太后做的。而当时领着邓云鸿去乐志斋的,就是刘安。
邓云鸿一向多疑,他知道张太后一定会在乾清宫里安眼线,所以,他来何青衣这里,尽量不带刘安。
过了两日,何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