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乙虽然能够看见结界的紫色,也能看见何青衣身上的封印颜色,只可惜,他却看不见八种颜色的光线,还有真正的命门所在。
何青衣摇摇头,心想,这人真是糊涂。就为了这么个错误的判断,就派人进宫谋杀自己。
何青衣也懒得去青琐门回宫了,直接翻了宫墙,去了翊坤宫。这事,她得吩咐陈朝雨一下。
进了翊坤宫,何青衣转悠了一圈,找到了陈朝雨的屋子。
这会儿天色有些暗了,陈朝雨正在屋里坐着,百无聊赖地喝着茶,吃着果子。边上还有个小丫头给她捶背,何青衣在大梁上都快笑出声了,这陈朝雨的日子,比她还舒服。
只是,屋里有人,她也不好大声喊叫,只得拿东西弹了一下陈朝雨的茶杯。哐当一声,杯子突然就碎了。陈朝雨捧着一手心的热茶,烫地直叫。小丫头见了,立马很伶俐地出去拿了冷水布巾。
“陈朝雨,”何青衣趁机喊了一句。
陈朝雨抬头看去,“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小丫头拿了冰水进来,陈朝雨挥挥手,让她先出去了。
何青衣下了地,“你回趟延绥,河间汤家的族长要去见练寒水,你去盯着,尽量拖延他回京的时间。”
“好的,”陈朝雨又说,“可小姐怎么办呢?”
“你觉得我需要人照顾吗?”何青衣笑着拍了拍陈朝雨的肩膀,“这汤震有些歪主意,我目前还没弄明白他到底想干嘛,你去延绥拖着他,别让他那么快回来。”
陈朝雨看了一眼何青衣,穿着绛紫色的锦袍,金冠一早就歪到一边了。她伸手给何青衣系好金冠,问,“小姐,你这是去哪里了?”
“好多地方呢,”何青衣说,“先是庆王府,再是齐王府,再是汤家的宅子,刚回宫,就来翊坤宫了。”
“结界的事怎么样了?”陈朝雨问。
“我把正北的那支给断了,”何青衣说,“只是下一支,还得八天之后,时间比较麻烦。别的,倒是都很简单。”
“那就好。”陈朝雨听说结界很容易处理,也有些放心了。
“外公有个什么药,叫飞红的,你听过吗?”何青衣问。
“那是老爷的新药,”陈朝雨说,“对练氏的人也有效,法术低一些的,若是用了飞红,也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这药,你让外公管好些,别流到外面去了,”何青衣吩咐,“汤家手里似乎也有,若是拿来对付我们练氏,长老们自然没问题,可下面的人要遭殃了。”
陈朝雨点点头,说,“那我明天就跟宁妃说,三边的老爷和夫人派人找我回去说话。”何青衣哭笑不得,陈朝雨入戏真深,连张允和张夫人的关系都攀上了。
“那我先回去了,”何青衣说完话,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朝雨看了一地的杯子碎片,就喊了小丫头进来,收拾干净了。
何青衣回了坤宁宫,却看见邓云鸿带着无面,正在西暖阁里来回踱步。
左月一见何青衣回来,就松了一口气,“齐王说娘娘回宫了,可我们回来了,怎么都找不到您,可把我们吓坏了。”
“没事,”何青衣拍拍左月,“我去太白楼吃酒去了。”
无面却补了一句,“属下去太白楼问过了,吴掌柜说皇后一早就走了。”
“本宫难得一个人待会儿,”何青衣说,“当然要到处逛逛了。”
“那你也派人带个话回来啊,”邓云鸿气地都快说不出声了,“跟庆王凑到一起,就没什么好事。”话一出口,他觉得,这话他以前老说。对,以前他常跟邓云游这么说。
“我这不是身边没人吗,”何青衣摊摊手,她也很无奈啊。
“以后去庆王府,”邓云鸿吩咐左月,“你们一步都别离开她。”说着,他又瞪了一眼何青衣的锦袍,“让尚服局的人,给你做身紫色的衣服,这颜色倒是挺好看的。”
何青衣见他不生气了,就问,“用过晚膳了吗?”
“气都气饱了,”邓云鸿哼了一句。
“好了,别气了,”何青衣拖了他坐下,吩咐宫人传膳。
“你都去哪里了?”邓云鸿问。
“京城的路,我也不熟,”何青衣说,“出了太白楼,就沿着曲江去逛了。”
“什么时候,朕跟你一块儿去。”
“一个人去,跟一大帮人去,感觉很不一样的。”何青衣说,“人多的时候只觉得心烦,一个人的时候,觉得这世界都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