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云鸿在桌上,说着年底有什么事什么事,何青衣却神游物外。晚膳结束,左月捧了漱口的茶水进来。
何青衣就问,“左月,最近怎么都不见林疏影和江烟波来找你了?”
左月一愣,以为何青衣看穿她们几个人的小动作了,脸上就有了些羞愧之色。“那会儿臣妾刚进宫,她们也刚来,所以常来。现在久了,也都习惯了,所以不来了。”
何青衣一眼睛都没看左月,全盯着邓云鸿呢。只是,邓云鸿的脸上有些疲惫,只顾喝着汤,神色纹风不动。
何青衣心想,也不知道,是他老谋深算,还是自己疑神疑鬼。问了几句,她就跟邓云鸿说,“皇上,这就要月底了,也该让左月出宫和苏洛团聚了,他们也是新婚夫妻,这样分开多不好啊。”
邓云鸿抬了头,看了一眼何青衣,说,“你说怎么好,就怎么好吧。”
其实,何青衣说林疏影的时候,邓云鸿的心里,紧张的要命。可他又希望,何青衣自己把这个事情捅破了,这样,他就不用为难了。所以,他绷着脸,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只顾喝汤。
左月见何青衣问了林疏影和江烟波的事,现在又要赶她走了,就哭着跪了下来,“小姐,别赶我走。”
邓云鸿惊的掉了勺子,左月怎么喊何青衣小姐了。
何青衣扶起左月,笑着给她擦了眼泪,“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也担心你受气。早些回去,好好做你的将军夫人。我也记事了,身边也有人照顾,你过的好,我才放心啊。”
左月见她不是怪罪自己,却哭的更厉害了,“我心里难受,不想走了。”
何青衣只得劝她,“宣府也没多远,真想见了,时不时进宫见个一面。你要是担心惠妃生气,那就我去宣府,骑马不过一天的事。”
两人说了一会儿,左月才算不哭了,回屋洗漱去了。
邓云鸿见了,心里总有些吃惊,宫里的忘忧,真的有效吗?左月明明不记得事了,可她对何青衣的感情依旧。那周和呢?
何青衣不愿意永远留了左月在自己身边,她希望左月也有自己的爱情,自己的婚姻和家庭。只是,眼下看来,惠妃这事拦在中间,也不知道,她嫁到苏家,是福是祸了。
次日,左月收拾了东西,去景仁宫里和惠妃告辞了,又去永寿宫里和太后请辞,最后回了坤宁宫。
何青衣见了左月手上的两个翡翠镯子,突然红了眼眶。昨天是左月哭,她在那里安慰,今天却变成她哭了。何青衣赶紧擦了眼泪,陪着左月出了坤宁宫。
“你虽说是杨家的孙女,”何青衣说,“却跟我一样,都在何家住过一段日子。我有令王庆王一堆兄弟族人,你若是愿意,就和我一样,把他们当做娘家人吧。若是有什么委屈,只顾来找我。宫里有我一天,惠妃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左月含泪点头,她也明白,夹在两者之间,她终有一天,也得做出选择。
“苏洛要是对你好,”何青衣说,“你受些委屈也不算吃亏。若是他对你不好,你想清楚了,就回来找我。别的本事没有,让苏洛不舒服,我却有的是法子。”
听她这么说了,左月破涕为笑,“他对我还好。”
“那就好。”何青衣替她放下车帘,“一路顺风。”
左月不敢掀开帘子,在马车里哭的泣不成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心里会这么难过。明明京城和宣府之间,不过三百里的路程。
送走了左月,坤宁宫里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
到了十一月二十九日,何青衣又去坤宁宫斩断了一支光线,现在,还剩了六支。六八四十八,何青衣心想,到一月中旬,也就完成了。到时候,京城的结界一开,东仙他们就能进京看她来了。
或者,她也可以带着邓云鸿回趟乱雪庄。只是,他能接受吗?自己的皇后有条山一样大的青龙,家里还有接神神道道的亲人。
她正想着发呆呢,邓云鸿倒是回来了。
“想什么呢,想得都笑了。”邓云鸿摸了下她的脸。
“想我家的事呢,”何青衣笑。
“哦,庆王的婚礼啊,”邓云鸿说,“就这两天的事了,朕就不去了,你们也好玩的开心些。小游没法来,你跟庆王说说,让他别太难过了,小游比他还难过呢。”
何青衣轻笑了一下,问,“小游到哪里了?”
“快到剑阁了,”邓云鸿的脸色,有些严肃起来了,“这一仗,要是输了,只怕以后就是块硬骨头了,如果赢了,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