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给何青衣倒了杯清茶,刚端过来,空中又飘下来一张字条。
“你的青龙昨天快疯了,东仙长老以为你出事了,召了西河长老跟我哥,我就顺便跟来了。”
看见这歪歪扭扭的字条,王应元跟无面都明白了,写字的不是东仙,应该是练雪见了。
“我没事,过几天就回家,你拿点饴糖喂它,别喂太多了。”
王应元又看见她的字条了,心想,这宫里的日子,对何青衣来说,实在是憋屈。她在乱雪庄能过的像个神仙,何必困在这里,做什么皇后。邓云鸿虽然是中毒,可这样反复三四次,还有什么意思。
弄清楚无面跟王应元的确救了自己,何青衣就放下笔墨,问,“你们要我如何帮你?周和那里,我倒是可以写信。”
无面摇头,“贤王再恨皇上,现在也不会造反作乱。这事不急。”
“那到底是什么事?”何青衣问。
“皇上的脑子里面,似乎住了林疏影,”无面说,“我和王大夫也是昨晚上才发现的。王大夫嘲笑了一句林疏影,说她是个拿金簪子划脸的假脸。”
何青衣心想,这话说的刻薄,她也只跟邓云鸿说过,林疏影是个易容怪。
“然后皇上就很刻薄的反击我了,”王应元说,“皇上如果只让我注意分寸,我倒是能够理解,可他跟个女子一般反击,言辞用句,都是女子做派,我当场就大吃一惊。”
“后来我们就专门攻击林疏影了,”无面说,“越没逻辑的,他反击的越高兴。”
“你们就这样玩了一晚上?”何青衣表示不能理解。
“嗯,”无面说,“我刚送了皇上去休息,顺便去了趟永寿宫的林美人屋里,她点了不知道什么香,现在睡下了。”说着,摸出一截香料。
何青衣凑上去闻了一下,问,“这是什么啊,是你说的同梦吗?”
王应元点点头,又摇摇头,“江烟波只说她用了同梦,具体什么是同梦,我也不清楚。”
何青衣又提笔,写了同梦两字,画符送出去了。
不一会儿,空中飘下来一张淡青色的字条,字迹俊逸潇洒,铁钩银画,让人见之望俗。
“青儿,同梦是在施法者的屋子里点同梦香,在受法者屋子里点同心香。施法者可以引导受法者做任何梦,而这个梦,就是节点。日后,只要施法者在屋子里点燃同梦,受法者屋里不用任何东西,通过节点就能梦见一样的内容。日久天长,施法者就能控制受法者的想法,代替他思考做事。只是,同梦若是被人打断,施法者会受致命伤,受法者会脱离控制。若是要彻底根除,需要知道那个节点,即第一个梦的内容。”
难怪,邓云鸿头上戴了去年花簪子,仍然迷的不要不要的。虽然他屋子里根本没有迷香,可林疏影的节点,已经存在他的脑子里了。用了同梦香,林疏影随时能过来改变他的想法。
无面嘀咕了一句,“皇上也是身不由己。”
王应元先冷哼了一句,何青衣也跟着冷笑了一声。他的身不由己,也真多。再接下去,是不是要三宫六院全满了,住的不是易容的,就是用毒药迷香的。然后生的孩子,每个都是无辜的。
无面势单力薄,眼下,只能求他们救出皇帝。
“要打断同梦很容易,”何青衣分析,“我们只要和邓云鸿吵起来,说林疏影多不好,林疏影就会点燃同梦过来跟我们吵。到时候派人抄了她的寝宫,易如反掌,只是,这个节点不知道,日后很容易被她抓了机会,又跑到他脑子里去了。”
“嗯,得先问出节点的那个梦。”无面说,“只是,该问谁呢,皇上不见得知道就是这个梦啊。”
“我倒是听他说过一部分,”何青衣说,“大概就是他第二次做同梦的时候,林疏影被赶出宫的那一天,顺着节点还来试过一次。他醒了之后,跟我说,大家都来逼宫。还看了我的脸,似乎欲言又止,大概,我在他梦里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那你究竟说了什么?”无面问。
“我怎么知道,”何青衣说,“是林疏影让他梦的,一定没什么好话,又很有杀伤力。”
“看来,不问出这句话,我们这事没法根除啊。”王应元感慨。
何青衣看了一眼王应元,“我帮你们问出这句话来,你帮我恢复法术。”
王应元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你不问问皇上的意思?”
“没意思,”何青衣说,“我原来还打算带回乱雪庄,可现在觉得,一切如虚幻,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