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辉被王应元撞到在地,却见他如此匆忙,只好不跟他计较了。又见王应元吩咐他,去乾清宫找皇上,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虽然是云里雾里,姜辉还是掉转头,回乾清宫去请邓云鸿了。
张太后拿了王应元的方子,就吩咐郑一鸣去宫外抓了药,一早就在永寿宫熬上了。这会儿,她亲自带了药,就来坤宁宫慰问惠妃了。
张太后杀人心切,也不避嫌疑了。毕竟,惠妃就算小产,她也能逼着太医解释,说是劳累过度所致。她就不信,这后宫还有人敢违背她这个太后的意思。
只可惜,她在宫中的日子尚浅,不知道这后宫的宫人内侍,最擅长的,就是给自己留几条出路。狡兔三窟,他们既要讨好自己主子,也不会得罪了有权势的权贵。有些话,根本不用直说。到时候,苏家若是问起,只怕这后宫的人,多半会说实话。
张太后虽然比张留仙强了不少,可心机尚浅,做事又强硬惯了,拎着药,就往坤宁宫去了。她着急扫除惠妃腹中的这个障碍,却没想过,这障碍,也是她的亲孙子。
张太后拎着药,皮笑肉不笑地进了坤宁宫。
“见过太后。”苏秋水跟张留仙带了宫人,齐齐行礼。
张太后也不愿意看见皇后的灵柩,就远远地扫了一眼。这何青衣,当时那般嚣张,如今也摔成这个模样。听说周和回北疆去了,也不知道,他心里作何感想。都已经嫁做人妇了,干嘛还跟周和勾搭,张太后对何青衣,一向十分不满。
这会儿,她都走了,张太后对着她的灵柩,仍旧怨气十足。
“都起来吧,”张太后吩咐,“惠妃也辛苦了。”
苏秋水难得被夸,也有些欣慰,“谢太后关心,皇后的事,臣妾再怎么辛苦,都是应该的。”
“留仙,你要多跟惠妃学习,”张太后吩咐,“日后也好好做事,替皇上分忧。”
“是,姑姑教训的是。”张留仙满腔的不乐意。她天天都在这灵堂坐着,还不够吗。哥哥张超来了说她,现在姑姑张太后来了,也说她。
“惠妃辛苦了这么些日子,”太后说,“哀家让人熬了幅补药,你喝了,也好继续给皇后操办葬礼。”
苏秋水听见药,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知道,眼下她的优势,就是腹中的孩子。太后是孩子的祖母,总不会害了孩子吧。
众目睽睽,她虽然有些疑虑,却不敢不喝。
“谢太后赏药,”苏秋水屈膝,一边行礼,一边给温酒使眼色,让她赶紧想法子,撞了那药。
谁知道,李嬷嬷护着那碗药,谁都不让靠近。
苏秋水无奈,只得站起身,打算去喝药。这一喝,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了。
“娘娘,等一下,等一下!”王应元带着金院判,突然跑了进来。
两人脸色煞白,眼中倒是有些庆幸,“那个不是补药!”
“太后赏的,如何不是补药,”李嬷嬷反问,“方子还是你王太医开的。”
“弄错了,弄错了!”金院判说,“王太医开的补药方子,还在太医院呢,是微臣给错了。”
“那这个是什么?”苏秋水问。
“这是瘦身的汤药,”王应元说,“宫中女子多好细腰,有些人就跟微臣讨了瘦身的方子……”
他还没说完,邓云鸿就跟着姜辉来了。
“什么事,”邓云鸿见众人围在一起,就有些不悦。皇后去世,灵堂怎么这样乱哄哄的,大楚的体面何在。
“回皇上,”苏秋水赶紧告状,“太后关心臣妾,送了碗滋补的汤药。可金院判跟王院判说给错了方子,是个瘦身的药。”
“真的?”邓云鸿看了一眼王应元,王应元点点头。君臣两人对了一眼,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太后还真是心急啊。皇后刚死,他们张家苏家就斗上了。这后宫,他这个皇帝还没死呢。
邓云鸿吩咐,“姜院使,你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方子。”
张太后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她下痴梦,误伤了邓云鸿,害的他在病榻上躺了好几年。现在又被他给逮着了,张太后的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
谁知,张留仙抢了桌上的碗,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光了,“滋补也罢,瘦身也罢,姑姑为什么就不给本宫呢?”
也不知道,她是真吃醋呢,还是保护张太后。
张太后见她解了自己的危难,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侄女,她平时没有白疼。只可惜资质差了一些,斗不过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