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应元却见怪不怪,“这就是后宫啊,你以为呢。”
沈玉英想要推却谢礼,左月只淡淡地说,“这是苏家送的,你们就收下吧。”
她都这样说了,王应元就吩咐妻子收下了。
“左月,”沈玉英叹了一口气,“皇后的事,已经这样了,你也想开些,别太为难自己了。”
“皇后的事,与她何干?”王应元有些奇怪,左月不是苏秋水的嫂子吗,跟皇后有什么关系。
“左月原是皇后的人,”沈玉英说,“自然关她的事了,你这人真是的。”说着,又笑着跟左月解释,“我相公最近发烧,似乎有些糊涂。”
王应元也赶紧收声,关于皇后的事,他似乎一概不记得了。可跟皇后有关的人,他能记得部分身份,却不记得所有的事。
皇后跟左月的事,王应元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他只知道,左月是琪太妃的侄女,说起来,跟扶月公主交好,别的,他真不记得了。
左月虽然有些疑惑,可她也藏了秘密,所以,并不敢久留。如果沈玉英再跟她聊皇后,左月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毕竟,何青衣没死,左月心里,满是欢喜,装不了多久的悲伤。
等她走了,沈玉英感慨,“人情淡薄啊,你看看这苏夫人,以前跟皇后好的什么似的,现在听说皇后没了,连装都懒得装了。”
“她们有多好?”王应元问。
“皇后是前朝的公主,流落民间,就是这左月跟了她左右。”沈玉英说,“后来又一起进宫同甘共苦,你说她们有多好。”
“这么好?”王应元有些奇怪了,皇后要是死了,根本就不必抹去他的记忆。抹了皇帝一人的记忆即可,何必大费周章,把无面他们全给抹了呢。
这左月如果真跟皇后交好,那合理的解释,就只有一个。只是,王应元没有证据,也不敢告诉妻子。只在心里推测,皇后很可能是回练氏去了。只怕,坤宁宫灵柩里的,就是消失了的林疏影。
关于林疏影,王应元可没忘记。她对皇上下药争宠的事,王应元可是历历在目的。如果皇后要走,拿了这么个人开刀,也很可能。
只是,坤宁宫的尸身,并没怀孕,莫非,这林疏影,连身孕都是假的嘛。看来,这事明日得问问金院判。林美人的身孕,就是他负责照顾的。
还有今日的事,王应元也觉得蹊跷。他虽然没什么医者父母心,可也不会轻易给人开滑胎的药方。这方子他今日又细细看过了,的确是滑胎的,虽然用药体贴,可见效极快,也确实是自己的手笔。
宫中有孕的只有徐小夏和苏秋水,皇后若不是对付林疏影,拿了那方子干嘛。王应元觉得,这皇后浑身是迷。只是,不是他的职责范围,王应元也不会多说。
沈玉英见他怏怏不乐,就说,“这宫中险恶,你要是不想做了,咱们就回洛南去。”
王应元笑着点点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左月出了王应元的家,就琢磨着,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去趟延绥。至少,她得亲眼看看何青衣,知道她没事了,再回宣府。可这事,该如何跟苏洛开口呢。
刚回苏家宅子,却听下人们说,苏洛来了。
“相公,你怎么来了。”左月问。
“还不是你的急信,”苏洛说,“父亲觉得你的主意很好,就吩咐我及早进京,帮着疏通来了。”
左月点点头,现在,何青衣不做皇后了。苏家给邓云鸿怎么塞美人,都不关她左月的事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惠妃的事,苏洛很是气愤,“欺人太甚,惠妃娘娘腹中的孩子,也是皇上的孩子,她怎么可以如此行事。”
“张太后行事任性,也不是今天才开始的。”左月说,“当年想杀皇后,还误杀了金翘呢。”
苏洛并不知道这事,左月就细细说了当年的事。只是,眼下皇后也死了,这事太后再过分,苏家也没法找皇后做同盟军了。
不仅张太后可惜,苏家的人也可惜。没了皇后,这会儿他们两家就要短兵相接了。好在,苏家没什么后宫争斗的经验,太后虽然经验多一点,可性格脾气局限,时间一久,必定不是苏家对手。只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如果要跟苏秋水作对,只怕苏秋水也没法坐上皇后的位置。
宫里忙的片刻不休,何青衣却在乱雪庄过起了人生最惬意的时光。
她骑青龙回了乱雪庄,东仙一早就出来迎接了,抱着她回了屋子。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吩咐,日后要在庄里好好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