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陈姑姑笑,“麻烦替我问候一声,等大家有空了,也让她们来杭州走走,尝尝我们拾春记的饭菜。”
何青衣笑着点头,心想,她们苏杭之间离的这么近,实在不错。
陈姑姑也不多说,亲自引着他们下楼去了。练雪见挡了一边,没让何青衣看见邓云鸿。
邓云鸿本就不愿让人看见,一直低头喝酒。何青衣的注意力,全在陈姑姑身上,自然不会注意这两个喝闷酒的男子了。
他们下了楼,无面说,“主人,应该是店家的老相识吧,若是宫里的人,只怕认得你也难说,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邓云鸿点点头,“我却不认得他。”
“主人,你不认识的人,多的去了。可认识你的人,也多的去了。”无面有些郁闷,带着邓云鸿急匆匆就要走了。
陈姑姑陪了练雪见跟何青衣出去,在西湖边要了条船,送他们回城东住处。
一回拾春记,却看见楼上的那两位侍卫要走,陈姑姑担心他们要给何青衣添堵,就赶紧拦下了。
“客官,”陈姑姑笑,“你们的西湖醋鱼还没上来呢,要不再坐会儿,我给你们去做。”
无面着急要走,邓云鸿却不动了,这掌柜分明知道他们是宫里来的,似乎并没什么敌意。
“也好,”邓云鸿笑,“还要刚才那位小娘子点的猫耳朵。”
陈姑姑打量了一下两人的神色,似乎并没看出何青衣的身份,就微微笑了起来,“好,我这就去,客官少坐。”
这会儿,天色越发暗沉了,风也渐渐慢了下来,空气越发湿重了。
邓云鸿凭窗看去,湖边卖花的人家,也开始收拾铺子了。路上的行人,也越发匆忙了,零落之间,还能听见几声,“快些,要下雨了。”
无面有些担心,“主人……”
“都要下雨了,”邓云鸿笑,“你急什么?”
无面看了一眼外面,千影卫的人,倒是都在位子上守着了,应该没事吧。皇上这次出来祭祖,干嘛来杭州呢,这不是节外生枝嘛。
刚才那对小夫妻,若是真认得皇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这拾春记的掌柜是宫中女官,那女子可能也是宫中出来人,只是那年纪,应该是前朝被清退的宫女吧。
无面一边小心翼翼地守着,一边琢磨着刚才那两人的身份。
邓云鸿建国的时候,号称大楚,说是颍川大禹之后。只是,族谱可考的起源,却在襄樊。今年清明祭祖,朝中就有人提出,该去龙兴之地祭拜祖先。
京城去襄樊约莫两千里地,官道途经冀鲁和三边两地。邓云鸿因为轮流兵制的事,也想顺路给两地总督一个提醒。所以,三月底的时候,就带了兵马出行。
一路经过冀鲁三边两地,先后见了苏木跟张允,四月初的时候到了襄樊。祭祖之后,襄樊水军就建议,顺着长江东下,从大运河回京。
襄樊跟杭州也有些距离,只是顺流而下,速度快不说,还不用车马劳顿。水军拥簇着龙船回京,即使有人想行刺,也难以下手。
邓云游也建议兄长从水路回京,再加上,方如良的水军,合并襄樊水军之后,人数极多。完全可以分出一半,去大沽看着冀鲁。
邓云鸿对冀鲁也有些防备,毕竟,三边有北疆的人马和蜀地邓云游的人马牵制,可冀鲁只有三边可以牵制他。
北疆虽然在冀鲁北边,中间却隔了京城宣府,一时间很难牵制。若是有支水军在大沽守着,邓云鸿的人,就随时可以冲进济南府。
考虑再三,邓云鸿带了一半水军,顺长江东下,去杭州走运河回京。方如良得令,就带着皇帝顺流而下,快到杭州的时候,在太湖稍作歇息。
因此,陈姑姑看见无面跟邓云鸿的时候,才马上反应过来,应该是宫里的侍卫。毕竟,皇帝就在太湖附近了,侍卫来下杭州,也算正常的事。
不一会儿,陈姑姑就跟伙计捧了醋鱼跟猫耳朵来了。
“客官,您要的猫耳朵和西湖醋鱼来了。”伙计吆喝了一声,就给摆上了。
无面看了一眼陈姑姑,又吩咐,“掌柜的,你且住,我们有话问你。”
陈姑姑一愣,宫里的侍卫,能问她什么啊,不会跟何青衣有关吧。
“客官您说,”陈姑姑倒是落落大方,“只是小的所知有限,只怕客官您不满意。”
“掌柜的是前朝宫里的女官吧,”无面问,“我们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看来,真的是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