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七夕节,朱希真心中对邓云鸿的感情,就越发没了主意。
虽然,她也起起伏伏过,得宠失宠再得宠过。
端午到七夕的这两个月,朱希真一直拿着邓云鸿的心。她以为,自己这次是走对路子了。谁知道,来了个什么都平平淡淡的陈香云,朱希真却猝不及防,被她狠狠地挫败了几次。
本来,朱希真只要吃醋嗔怪一下,邓云鸿就会从了她。可现在,她吃醋了,闹事了,邓云鸿一转身,就去陈香云那里了。朱希真要么,就是坚持自己的法子,跟邓云鸿越行越远。要么,就是按着陈香云的法子来,多顺着一些,再温柔一些。
这样一来,朱希真处处被束缚了手脚。毕竟,这是陈香云最擅长的法子,她朱希真以己之短攻人之长,如何用的趁手。
一着急,朱希真就想到林疏影了,毕竟,她上次失宠,就是林疏影帮的大忙。
当时,朱希真很是伤心,她以为邓云鸿是真心,结果,人家只是找个皇后的替身。张留仙恶狠狠地说了真相,朱希真伤心绝望之余,还被邓云鸿冷置了很久。宫里的势利小人,更是落井下石。
直到林疏影指出,既然像皇后了,不如利用这个特点,发扬光大了。还帮朱希真做了面具,教了易容的法子。
她的善意,自然也是有代价的。
朱希真答应了林疏影,一定帮她找人整修金銮殿。虽然,这理由实在是莫名其妙,可朱希真也做到了。她在自己最得宠的时候,找了田飞,让他正式跟邓云鸿提了整修的方案。
眼下,朱希真有难,自然想到林疏影了。
七夕的时候,就听说林疏影病危,她在宫里没什么交情,自然没人探病。朱希真也不愿意露了行藏,只是被陈香云逼的紧了,才带着琉璃,偷偷摸摸去了趟漱芳斋。
漱芳斋里的,其实是江烟波。她被汤家长老和族长骗进宫,以为敌人林疏影易容成新人女官了。江烟波扮成林疏影进宫,还用了致命的往生丸。
等她的性命去了大半,却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林疏影根本就不在宫中。江烟波一时悲愤,也知道自己复仇无望,就想毁了无苦的法术。汤家那么想要,她偏偏就给毁了。否则,怎么解得了,她心中的怨恨呢。
只是,她自己回天乏术,只得找了朱希真,彼此利用,江烟波帮她争宠,朱希真帮她去动乾清宫。两人合作愉快,彼此都算成功达到目的了。
朱希真这次来求救,却拿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筹码了。江烟波只求一死,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乾清宫的整修,也已经开始了。
只是,朱希真自己,却一无所知。
进了漱芳斋,野草横生,好好的院子,却像个荒郊野外的废寺。
宫人一早就跑了个精光,名字虽然还挂漱芳斋,人却不知道去哪里了。
朱希真心里,倒是有几分庆幸,这样,就没人看见她来漱芳斋了。
琉璃扶了朱希真,两人飞速往江烟波的卧室去了。朱希真的秘密,连身边的琉璃跟琥珀,也瞒着,哪里敢让人知道呢。
到了江烟波的门口,朱希真留下琉璃,自己进了卧室。只是,这屋子里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多久没开门窗了,霉味,馊味,各种难闻。
朱希真拿袖子掩了口鼻,进去轻轻唤了一声,“林姐姐。”
床上似乎有人动了一下,朱希真松了一口气,还好,她还没死。
“水,水,”那人低喊。
朱希真赶紧提了提茶壶,只是,哪有什么茶水啊。
“琉璃,你去拿点茶水过来。”朱希真吩咐了琉璃,又回屋劝江烟波,“林姐姐,茶水马上就来,你等等,别着急。”
江烟波的嘴角,明显挂了血丝,朱希真不敢碰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会过人的毛病。
江烟波在屋子里躺了好久,几天不得饮食,也是常有的事。她又服了往生丸,五脏六腑,寸寸撕裂,出血甚是严重。
越严重,她就越口渴,宫人倒是愿意给她喂些水。只是,她喝了水,吐的血水比喝的水还多。喂了之后还得收拾,宫人嫌麻烦,就给渴着了。
朱希真在屋里站在,江烟波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是朱希真,不是皇后。
“朱贵人,”江烟波很艰难地问,“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了吗……”
“林姐姐,”朱希真也不怕她了,直接哭了起来,“皇上又看上一个陈香云了,我该怎么办呢。”
“哎,”江烟波叹气,她实在是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