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应元九月底从京城出发,在路上走了三四天,到了十月初二,才到了洛南。
这次去三边,主要是邓云鸿的意思。练氏跟张允已经搭上线了,邓云鸿既担心张允不造反,又担心他造反过头。所以,练氏跟张允的关系,他也想派个人去盯着。
只是,千影卫虽然无所不能,对练氏的事情,却一无所知。王应元是洛南王家的子弟,王家又原是秋雨夜的分支,多少有些关系。让他代表了自己出使,邓云鸿觉得,或许,能争取些优势。
这事,只说是王应元回家探亲,和朝廷没有一丁点儿关系。无面也没派人跟随,朝中就算有人发现了,也不会把区区一个太医,跟朝廷政事联系起来。
王应元在路上走的慢,先回了一趟洛南,找了族中老人,商量了一下拜见练氏族长的事情。
族中老人跟练氏,尤其是秋雨夜一直有所来往。以前练氏进宫去找《花间繁露》的时候,双方就互通有无了。
王应元一直是家里的叛逆者,这次回来,却表现的那么积极,族里老人虽然有些起疑,却没细究。
“最近怕是不方便,”王家的老族长王君山说,“听说练氏族长的弟弟,练雪见出事了。”
“他怎么了?”王应元想起来了,练寒水是有个很出名的弟弟,不学无术又惫懒的很。
只是,练雪见跟何青衣的重合片段太多,王应元有些模糊,似乎见过他,又似乎没见过他。
再仔细一想,倒是记得他救过邓如光的性命。只是,跟练雪见有关的这段记忆,为什么这么模糊?
“听说是神龙干的,”王君山压低声音,说,“练雪见碰到神龙,不知道怎么就起了冲突,听说受了致命伤,奄奄一息呢。”
“神龙?”王应元心中存疑,真有这种东西吗?不会是练雪见这不学无术的练氏子弟编出来的吧。
“真的,”王君山点点头,“是火龙,延绥那边大火烧了好几天,”
练氏的神龙,一般都是水龙。外人虽然看不见神龙,可练氏每次祈雨都能成功,按理,他们的神龙,应该都是水龙。
火龙的故事,王应元小时候也听说过。据说后商开国的无苦法师,他就有两条神龙,一条青龙,一条石龙。而那条石龙,就是很罕见的火龙。
正是因为石龙,练氏才拿无苦没法子,他们的法术,能制服水龙,却对付不了火龙。
“这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王应元问。
“就是九月底的事,”王君山说,“延绥城里突然大火,烧了好几条街。练氏的人知道了,就派人前去救火。听说族长练寒水新得了一条白龙,半夜就出发了。只是那火龙很是厉害,那么大的雨,还彻底烧毁了两条街,半间屋子都没剩下。”
“练雪见也去了?”王应元问。
“嗯,”王君山想了想,说,“具体怎么受伤的,谁也不清楚,就知道练雪见受伤,跟那火龙有些关系。现在他生死不明,族长练寒水,应该没什么心情见外人。”
“西河长老都治不好他吗?”王应元问。要知道,练氏的西河长老,无所不能,医术更是起死回生。
“听说送去东仙长老的乱雪庄了,”王君山说,“这是最新的消息了,只怕,族长练寒水也在乱雪庄里等着呢。这会儿,别说他没心情见你,就算有心情了,乱雪庄也不知道在哪里呢。”
“东仙长老就这么孤僻?”王应元问。
“别提了,”王君山说,“听说这东仙长老,练氏的人去他庄上,都吹胡子瞪眼的。”
“听说,”王应元故意提起何青衣了,“这东仙长老有个外孙女,十分美貌。”
“小点声,”王君山大惊失色,“你不要命了,这话要是叫东仙长老听见了,我们都要倒霉了。”
“夸她美貌,哪里就得罪东仙长老了?”王应元说。
“也不十分美丽,”王君山说,“乞巧那天在固原看神女,我也见过她一面,搀着东仙长老,容貌清秀,人也挺高挑的。”
王应元听了,知道何青衣必定易容了。这样看来,她的确是回家了,也的确是东仙的外孙女。
“族长,不管如何,”王应元说,“我还是先写封书信给练寒水,你帮我投递一下,就算他没空,我也有个别的准备。”
“也好,”王君山点点头,“练氏出事,我们按理也该上门探望一下。”
王应元取了笔墨,写了封慰问的书信,又表明想上门拜访的意思,就让王君山帮忙送去延绥了。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