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衣细细读去,心里对乱雪庄的一切,都很想念。
她离家才几天,就有些思乡了。等她看完了,书信自动就没了踪迹。
何青衣有些可惜,可她也知道,这些书信留不得。可她不在东仙身边了,这书信于她,就是家的象征。
好在,手腕上还有个翡翠珠子,那是她家的东西。云实进来送茶水,看见何青衣对着空白的纸发呆,手上玩着个翡翠的珠子。
“小姐,”云实问,“你手上那个戒指很好看,以前都没见过。”
“哦,这个啊,”何青衣晃了晃手,“是我妈妈给我的,原来都挂在脖子上,这几日想家了,就拿出来戴了。”
“很别致,”云实说,“小姐还有家可以想,我们连家都没有。”
听她说的凄婉,何青衣就问了,“家中没人了吗?”
“不知道,”云实说,“我是自幼被拐卖了,含笑是被家人给卖了,为奴为婢了几年,被人买了服侍小姐,跟着进宫来了。”
“是苏将军买的你们吗?”何青衣问。
“是苏夫人,”云实说,“家里这些事,都归苏夫人管。”
“哦,”何青衣点点头,“那你们都得听她的吧。”
“小姐,”云实说,“我们跟了你进宫,就是一生一世的事了,哪里能真的听她的话呢。”
“是啊,”含笑也进来了,“我们也做过几年丫鬟,知道做事要忠心。苏夫人虽然买了我们,我们表面上听话也就是了,如果心也向着她,那就真糊涂了。”
何青衣笑了,心想,原来如此。苏夫人虽然买了她们,却不见得,一定能让她们听话。毕竟,这两人无依无靠,苏夫人没法子要挟她们。
“也是,”何青衣笑,“那你们好好跟着我,我若是出宫,就跟我回家吧。”
“好的,”云实眼中有些殷切,李家是顺德府的望族,她一早就听说过他们家的势力。
“我也愿意,”含笑说,“我若是回家了,说不定还会被家人卖一次呢。”
何青衣心想,有这两人帮忙,有些事,即使她露了马脚,也能遮盖一下。
就这么过了几日,到了冬至日的凌晨,还不到四更天,就有人来尚服局喊人了。
“太后让上次的女官姐姐,去下永寿宫,”来的,是太后宫里的小六子,“齐王和贤王都在,礼服得有人帮着穿。”
郑尚服听了,赶紧吩咐胡司衣,带着何青衣跟叶含翠去永寿宫。
胡司衣一愣,凑到郑尚服的耳朵边,说,“刘公公说了,以后永寿宫的事,别让叶含翠去。”
郑尚服一愣,问,“叶含翠得罪太后了?”
若是得罪太后了,怎么又让她去呢。还有,这事关皇上什么事?
胡司衣给她抛了个眼色,就说,“有我跟李飞霜就足够了,你跟含翠去乾清宫吧。”
郑尚服就留下了叶含翠,胡司衣带着何青衣,两人飞速去永寿宫了。
“郑尚服怎么要去乾清宫呢,”何青衣有些不明白。
“乾清宫没有女官,”胡司衣说,“郑尚服得去帮皇上穿礼服,今天是大日子,衣服不能出错。”
何青衣这才想起来,邓云鸿没用女官,倒是留了两个贴身大太监。听说,那个刘安已经被赶出宫了,就剩了个陈宝。
两人摸黑赶到永寿宫,匆忙请了安,就进了里间,给邓云游和周和穿礼服去了。何青衣避开周和,拿了邓云游的衣服,指挥宫人,去给他打扮了。
许久未见,邓云游却仍是旧日模样。明明去蜀地平了叛乱,他在益州住的,越发水嫩起来了。何青衣心里暗笑,果然,有些人去哪里,都能活成原来的模样。
见她带笑,邓云游倒是奇怪了,“起那么早,你还有心情笑。”
他这么一开口,何青衣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果然,有些人几年不见,几十年不见,一开口就能穿越时光。总结起来,就是本性难移啊。
“哪有,”何青衣开口了,“谁都不喜欢早起,可真要起来了,苦着一张脸,倒不如高兴些。”
“嗯,话是这样说没错,”邓云游笑,“可是本王就是不高兴啊!”
“你都笑了,还不高兴什么呢,”何青衣促狭了,给他系的有些紧了。
“别系那么紧,”邓云游笑,“祭完天,本王还要去吃酒的。”
何青衣笑,给他松了一些。她手快,穿好的时候,胡司衣还在给周和穿礼服。
邓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