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么关心汤重楼,邓云鸿突然凑到何青衣耳边说,“你侍寝,朕就不杀他。”
何青衣无奈,只得摇摇头,“随便。”
“你这人也真奇怪,”邓云鸿笑,“明明一副至死不渝的模样,一眨眼,又完全不在乎了。”
何青衣又叹了一口气,这宫里的日子,真难熬。回来才一个月,她就觉得开始透不过起来了。石龙似乎不在京城了,何青衣有些想回家了。
“怎么了?”邓云鸿问。
何青衣想了想,说,“信义公主,她愿意吗?”
“为了家人,”邓云鸿说,“她应该还愿意,朕也让人照顾她的家人了。嫁妆的事,太后也尽力了。”
何青衣仍旧叹气,邓云鸿扳了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你今天有些奇怪,累了的话,我们回去休息吧。”
何青衣哭笑不得,只得说,“皇上,我是乾清宫的女官,不是你的妃嫔,别弄错了。”
“总有一天会是的,”邓云鸿很有信心,汤重楼是那么一副样子,他自然很笃定了。
“皇上,”何青衣也嘲讽了,“当您的妃嫔,有什么好处,一年见不上几面,就看您花蝴蝶一样,从这个倒那个,从那个到这个的忙。”
“那是因为,朕还没找到中意的啊,”邓云鸿说,“你若成了妃嫔,说不定就能终结朕的忙碌了。”
何青衣心想,这人的情话,倒是越来越有水平了。只是,她根本就不会和他再有任何关系。她宁愿死于石龙,也不愿意跟他再有牵扯了。
想到这里,何青衣突然站起身,“皇上,奴婢先回去了,你慢慢赏花。”
邓云鸿也不与她计较,起身一起回去了。
他们出了近江亭,果然,陈宝和无面带了内侍宫人,就守在出入口。
陈宝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连无面,也有些无所谓了的态度。看来,很多事情,只要多发生几次,大家的接受度,都会高起来的。
到了乾清宫,邓云鸿却吩咐,“你搬到乾清宫里住吧,东庑那边冷。”
“谢皇上,”何青衣摇摇头,“那边方便些。”
邓云鸿也知道,她指的什么。乾清宫总有妃嫔出入,她若是守在乾清宫了,不仅她心里膈应,邓云鸿也放不开手脚。谁都拘束了,还不如算了。
“随你吧,”邓云鸿点点头。
到了夜间,邓云鸿依旧召了谢秋冬侍寝,一方面因为谢家的声望,一方面,也因为李飞霜吃醋。
她到了他跟前,原先板着脸一声不吭,一句话不多说。后来被逼侍寝,却说出一大段话来。符合他的心意不说,更像是有人教她的。
邓云鸿大吃一惊,四处查访,也没问出教她这么说话的人是谁。苏木不会建议分化冀鲁,给自己塞一个三边的大将对着干。张允更不会建议扣压张超,安抚鞑靼,消除战争的可能性。
这两边的人,就算在乾清宫安插了眼线,也不会出主意伤害自己一方啊。邓云鸿觉得,李飞霜不像是苏木的人,更不像张允的人。李飞霜的主意,对两家都很致命,这一点,邓云鸿清楚,徐坤文也清楚。
而李飞霜的父亲李时勉,又是个世家子弟,吃喝玩乐精通,可时政军事,却没什么见识。一来二去,无面根本就找不到幕后的那个人。
邓云鸿有那么一丝相信了,就算李飞霜没有那么好的见识,她的胆识也不错。这样的姿色,敢进宫做女官,也不怕被三宫粉黛给淹没了。
想来想起,唯一不合理的地方,就是李时勉送了个姿色普通的女儿进宫争宠。或许,是想另辟蹊径?邓云鸿找到可疑的地方,就吩咐无面派人追查。
乾清宫里的人,多少也看出皇帝的痴迷了。后宫这么多妃嫔,也不见他这么看过谁。李飞霜一出现,他什么事情都不干了,整日跟着她走。
就算乾清宫的人不敢往外说,谢秋冬敢啊。她侍寝了几次,次次都要说几句李飞霜的坏话。邓云鸿一开始还听两句,饶有兴致,后来他也懒得听了,每次都是这么一套,烦不胜烦。
谢秋冬没法跟邓云鸿诉苦,就跟其他美人妃嫔和女官们说李飞霜的坏话。不是说她为人刻薄性格恶劣,就是说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就这么个容貌,也想侍寝。
本来,性格恶劣是真的,可谢秋冬往外一说,谁也不相信。毕竟,谢秋冬素日什么模样,什么性格,很多人也清楚。可她在妃嫔堆里一说,李飞霜想侍寝。不管真假,很多人就信了。
这话被大家一传,就更加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