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口出怨言,”何青衣说,“你要么引导疏通,要么就拿实力吓的他不敢说。抱怨生气有什么用啊。”
邓云鸿今天,一直为了张超的话心烦,他自己也曾经处于人质的位置上,听了张超的话,就特别敏感。
这会儿被她说了几句,才发现,做帝王的,要么得脸皮厚,要么得心狠,他这样敏感怎么行得通呢。
“你有什么法子?”邓云鸿问。
“没有,”何青衣一口否认了,“奴婢累了,想睡觉,皇上可以出去了吧。”
“你发烧的时候,都是朕抱着你,”邓云鸿说,“现在你就这么恩将仇报?”
“别,”何青衣说,“皇上要抱的人太多了,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无面在外面,我枕头底下就有剪刀,皇上还是自重些,你宠你的妃嫔,我当我的女官,井水不犯河水。”
邓云鸿没料到她说的这么决绝,再躺下也是无趣,就起身,掀开床幔走了。
他一出去,何青衣才松了一口气,她没戴面具,不敢引了无面前来。可打发邓云鸿,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好在,这人自尊心有些高,说重点,倒是知难而退了。
希望,他此后再别起歪念头了,何青衣为了防范他,已经费去不少心力了。甚至,还被迫看了他跟谢秋冬的现场。
云实送走了邓云鸿,回了卧室。她一直以为,进宫做女官,应该就是皇上的人了。小姐三番四次拒绝皇上的时候,云实还觉得有些吃惊和不理解。
现在,云实倒是十分清楚了。李飞霜若是搭理邓云鸿了,答应他了,他一眨眼,就能到别人那里去,或者带了个别的美人寻欢作乐。到时候,谁交出真心,谁就受伤。
若是不答应他,周旋几年,有个品级出宫了,有俸禄有品级,要嫁人要回家都可以,何必留在这宫里,循环几十年受苦受折磨呢。
昨天那一宫殿的妃嫔美人,哪个脸上有什么幸福,全是斗来斗去。云实觉得,还不如她们家小姐,自己爱怎么样怎么样。
邓云鸿回了西暖阁,心里很是不舒服,先是被张超堵了,晚上又被李飞霜给堵了,这皇帝当的还不如老百姓。
他躺了床上,突然想到剪刀,似乎也有人在枕头底下藏过剪刀。是谁?苏秋水吗,不是,她嫁过来的时候很开心。张留仙就更不会了,她差不多是倒贴上来的。
邓云鸿一愣,是皇后,皇后一开始带了剪刀过来的。
“无面,”邓云鸿问,“周和跟李飞霜的事,有新消息吗?”
“皇上,宫里几乎没有人看见他们一起过,”无面说,“就只有十一月冬至那天,李飞霜去黑火门帮忙,遇见贤王了。看样子,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了。不过,齐王事后就吩咐宫里的人,如果李飞霜要什么东西,就算在他名下。”
“怎么,小游也喜欢她了?”邓云鸿有些火大了。
“不像,”无面说,“也可能,是贤王托付他的。冬至日那天,贤王那次匆忙出京,没来得及吩咐别人。”
“这么说,不止她喜欢周和,周和也喜欢她了?”邓云鸿问。
“很可能,”无面点点头,“属下让人探查这条线。”
邓云鸿点点头,倒是想到一个处理李飞霜的法子了。既然她那么坚贞不二,他也有法子成全了她。
“把她生病的消息,告诉小游。”邓云鸿吩咐。
无面连夜传了消息出去,初二一大早,邓云游就进宫了。跟邓云鸿说了几句,就问起李飞霜了。
“大哥,”邓云游问,“怎么好几天没见着李飞霜了,庆王因为手指包扎那事,还问起她了。本想着昨天进宫谢谢她的,又没影子了。”
“庆王,”邓云鸿哼了一声,她招惹的人,可真不少啊,还个个都是王爷。不是他的兄弟,就是前朝的王爷。
“啊,”邓云游还添油加醋,“听说李飞霜的母亲也是汤家的人,庆王对她,就有些亲切了。”
要不是知道庆王的德行,邓云鸿又要怀疑李飞霜勾搭他了。
“张超今天好些了吗?”邓云鸿又问到张超头上去了。
张超进京,隐约成了个人质,见风使舵的,明哲保身的,谁都不敢跟他来往了。只有邓云游无所谓,仍旧去张家吃酒,时不时,还带了庆王同去。
“昨天他喝醉了,”邓云游也算懂事,“皇兄别怪他,再说了,长这么大,他什么时候说过好听话?”
“朕不气他,”邓云鸿说,“朕担心那帮大臣听了,会疏远他,又猜忌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