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云鸿拿捏了《后商史》，想让何青衣陪他出宫。
可何青衣觉得，这人应该存心不轨，就放弃了。反正书校阅了，总会面世。到时候，她去买来看，也不迟啊。
更何况，她还能找了李苍梧，问问具体呢。李苍梧在翰林院里做着庶吉士，平日就帮着徐士吉他们编书，多少总知道一些。
听她拒绝的那么干脆，邓云鸿倒是不装腔作势了，起身在书架上翻了一会儿，找了徐士吉的手稿出来，放在桌上。
何青衣偷偷地看了一眼邓云鸿，又看了一眼书皮。邓云鸿低着头，使劲忍着笑。
“皇上，这是哪一卷的手稿啊？”何青衣先忍不住了。
邓云鸿板着脸，忍着笑，“第一卷的。”
“借奴婢看看，好不好？”何青衣伸了手，刚放到书上，邓云鸿就抓了她的手。
“你还没答应朕的条件呢，”邓云鸿抓了她的手，笑的很得意。
“出宫就算了，”何青衣摇摇头，打算抽回手了。
“元宵节陪朕去黑火门看灯，”邓云鸿问，“这个总成了吧？”
“那是太后和妃嫔们去的地方，”何青衣仍旧拒绝，她都跟云实含笑约好了，一起去青琐门看灯的。
“你跟着朕，”邓云鸿看了她的眼睛，“不就能去了？”
何青衣想了想，这个倒是没什么关系。黑火门虽然在皇宫边缘了，可她往里面躲一些，石龙不见得看得见。
“嗯，”何青衣点点头，抓了书不放。
邓云鸿笑着松开了手，为了本徐士吉的书，她都跟他和颜悦色了。看来，书中自有颜如玉，这话是真的。
颜如玉，邓云鸿又去看她的脸，眼睛虽然不大，眼珠却乌黑灵动。下颚到脖子一气呵成，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摸。
难怪，周和也看上她了。邓云鸿心想，到时候，要不要真把她让出去呢。
何青衣牺牲色相，才得了徐士吉的书，拽了手里，就不放开了。邓云鸿看奏折，她就坐了一边读《后商史》。
因为开国皇帝是汤怀雷，书中对他的介绍，十分详尽。可是对无苦这个开国法师，就说的极少。只说，无苦是汤怀雷的兄长，开国之时，落发为僧，扶了弟弟汤怀雷登基。他自己，就在西山的云栖寺出家了。
邓云鸿说，怀风应该是汤怀雷的兄弟，何青衣觉得，也有些道理。毕竟，名字十分接近。只是，她却不知道，汤怀雷有几个兄弟。
无苦应该是个法号，就像东仙，西河，南风，北月一夜。何青衣也问过东仙，他叫什么名字。东仙只是一笑，说，接替了长老的位置，就需要舍弃原来的一切，包括名字。
何青衣也没问出来，他做东仙之前，究竟用的什么名字。后来，练雪见倒是偷偷跟何青衣说过，西河长老跟东仙长老的本名。可是，他们做了长老，原来的痕迹，就被抹的一干二净了。
突然，何青衣有了一个怀疑，莫非，这个怀风，就是无苦原来的名字。否则，为什么故事里，一会儿是怀风进京，一会儿是无苦进京。
如果无苦有这么一个叫怀风的兄弟，汤怀雷的传记里面，应该注明这人了。可是，徐士吉的手稿里面，汤怀雷只有一个兄弟，无苦。
何青衣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戒指，如果无苦就是怀风，他干嘛弄一个戒指，困住自己的法力呢？逻辑上，怎么都讲不通啊。
邓云鸿一边看奏折，一边偷偷打量何青衣。就看她皱着眉头，很认真地在那里看徐士吉的手稿。这第一卷《后商史》，全是些神神道道的内容，邓云鸿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对什么内容感兴趣。
无面说，她好像很喜欢看志怪的书，大概，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何青衣一回头，就看见邓云鸿避开了视线，想来，刚才应该在看她。这人，何青衣是又恨又无奈，他以前是有些喜欢她，可他做的事情，却跟何青衣完全不对头。
周和要是有他的行动力，何青衣心想，他们两人也不会被邓云鸿给拆散了。
两人正坐着看书发呆呢，陈宝倒是进来通报了，“皇上，惠妃娘娘的母亲，苏夫人进宫了，已经去太后宫里请安了，太后让您晚上去趟景仁宫，看下苏夫人。”
“知道了，”邓云鸿点点头，“吩咐御膳房准备了酒水，晚上送去景仁宫吧。”
“是，”陈安低着头，眼角打量了一番何青衣，心里对邓云鸿的喜好，越发糊涂起来了。一会儿给她安排苦差，一会儿又让她在书房里看书，实在是没个准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