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太后,邓云鸿有些愤慨,“太后何曾把朕放在前面?永远先紧着张家,一会儿塞个张留仙,一会儿提拔张超,一会儿通风报信。”
何青衣长吁了一口气,中宗时候的外戚矛盾,邓云鸿都遇上了。北疆有个掌兵权的周和,三边有个太后一心一意维护的张家,冀鲁有个图谋不轨的苏家。三者谁也不好对付,甚至,比中宗时期更为棘手。
“齐王回蜀地了吗?”何青衣突然问起邓云游了。
“元宵节过了,就起身回去了。”邓云鸿问,“怎么突然又想起齐王了。”
“太后对齐王挺好的,”何青衣说,“不涉及权力了,她其实也没那么偏心。张家的事,她夹在中间,无论皇上做什么,她终究不会如意。还不如皇上拿好主意了,成全她,也成全自己。”
邓云鸿一愣,没想到她说出这么大的一番道理来。
他一直心烦太后掺和,可说到底,太后并不是不爱他。而是她夹在中间,必定两头都想维护。邓云鸿不能让太后牵着鼻子走,只能自己想明白,处理了张家。之后,再为太后留张家一些余地。
“嗯,”邓云鸿笑,紧紧地搂了她到怀里,“朕每次看见你,都觉得很安心,原来是这么一个缘故。”
他们正说着话,陈宝倒是进来了,“皇上,还是北疆的飞鹰传书。”
邓云鸿接了,看了一圈,果然是契丹投降了。周和说了下契丹的处境,又说自己要领兵进入契丹腹地,边上就是鞑靼,打算威吓一番,并不真的动手。
邓云鸿算了一下,周和处理了契丹的事,回来就该二月初了。他身上的白夜,也该发作了吧。要不,让周和早些回来吧。
周和年底出京,邓云鸿让陈宝往饯行酒里加了白夜。白夜是练后带进宫的毒药,服用之后,一个月后,睡眠开始慢慢减少,直到再不睡觉。
人不睡觉,也就几天可活。即使死了,外人也看不出问题,和痴梦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果即使用了解药,很快就能恢复。这点,比痴梦就强很多了。
用了痴梦,如果又服了解药,就终身不再中痴梦。可白夜却能反复使用,自然更加灵活。
何青衣出宫的时候,毁了宫里库房药房里,所有的练氏香料毒药解药。只是,白夜跟玄鸟红一样,都放在太庙,她一时间也没想起来这些。
邓云鸿得了白夜和解药,自然视若珍宝。只是,宫里的数量有限,他也不舍得乱用。张允和苏木又远在三边和冀鲁,用了白夜,很容易暴露。
三边就是练氏的地方,若是被练氏看出来治好了,邓云鸿觉得,张允必定造反。所以,到现在为止,他只在周和身上用过。
何青衣哪里知道这些,她知道周和听话,可她没想到,邓云鸿已经开始用药让周和听话了。
她以为,邓云鸿处理了三边和冀鲁,应该就没事了。其实,处理了张允和苏木,接下去就是周和了。尤其,周和现在还这么如日中天,打了胜仗,壮了国威。
邓云鸿正琢磨对策呢,屋子外面却有些吵闹了。
何青衣起身看了一下,云实就进来说了,“小姐,是绛雪轩的华贵人。”
“她怎么来了?”何青衣问。
“好像是找皇上,”云实飞快地看了一眼邓云鸿,就见他靠在何青衣的身边,十分亲昵。
“既然来了,就让她进来吧。”何青衣吩咐。
邓云鸿也不反对,两人起身就往外走了。
刚到正殿,秋辞就进来了。她一看见邓云鸿,就哭到在地,“皇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华贵人,怎么了?”何青衣问,“有事慢慢说。”
其实,她和邓云鸿都很清楚,秋辞哭的什么。
“皇上,”秋辞并不搭理何青衣,“太后让李嬷嬷抱走了安宁,臣妾以为,太后是一时起意,抱过去住几天。可李嬷嬷吩咐宫人,把安宁所有的东西都给带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她哭的涕泪纵横,这邓安宁,两三天大的时候,就从景仁宫抱到绛雪轩了。秋辞虽然有些脾气,偶尔也粗心一些,可她对邓安宁,还是很真心的。不管日后苏秋水如何,秋辞认定了,自己就是邓安宁的母亲。
太后突然派人抱走孩子,还拿走所有邓安宁的东西,摆明了是再不让她抚养了。
秋辞以为,只要帮了苏秋水,这孩子日后就是她的了。
可她忘记了,宫里还有人,随时能抱走孩子。她帮苏秋水撒谎做了伪证,就把邓云鸿给得罪了。没了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