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次日,宫里谁都知道了,景仁宫出事了。
只说惠妃的贴身丫鬟温酒,还有宫人菲红一起下毒害了惠妃。结果,惠妃小产,苏夫人和苏木进宫陪她过了一夜。
苏木带了夫人出宫,一起回了京城的苏府住下,再也不去济南了。济南的兵力士卒,军马粮草,全吩咐属下部将去整理,一丝差错都不许出。整理好了,就让送进京城,听邓云鸿调度。
冀鲁的人马,很大一部分是苏木的亲信,见他和苏夫人滞留京城,也有人进京来看,以为是被皇帝软禁了。
谁知道,苏府几乎没什么防卫,苏木忙着钓鱼喝茶看戏,说是告老还乡,要彻底退休了。济南的事,苏木云淡风轻地吩咐众人,让大家都听皇上的。
毕竟,他是邓云鸿的岳父,众人也能理解,他如果不想干了,是会把兵权交给邓云鸿的。
可张允不理解啊,苏木那老狐狸,为什么突然就变了风向,一口气就把兵权都交出去了。这样一来,反抗轮流兵制的,不就只剩了一个张允。
张允就写了书信,让张太后去查查,为什么苏家突然变了态度。太后也去打听了,可实在问不出什么。
景仁宫的人事没有变动,只有温酒和菲红死了,说是她们下了药,害的苏秋水小产。菲红的话,太后还有些相信,温酒是苏秋水的心腹,她怎么可能下药。
宫里神武门少了两个侍卫,陈留和赵晨,秋辞屋里少了一个莫公公,其余,并无什么奇怪的地方。
太后也想去景仁宫看看苏秋水,毕竟她小产了,总得去探望一下。谁知道,张留仙一早就去过了。张留仙不是好意去看望,她是去幸灾乐祸的。谁知道,刚到门口,就被千影卫的人请回来了。只说皇上吩咐了,谁都不许进去。
邓云鸿知道,妃嫔失宠,宫里的内侍和宫人都会另寻出路。可他就不允许这些人出来,只吩咐牢牢看住苏秋水,不许她自杀,不许她出事。一定要苏秋水好好活着受罪。
宫人太监如果看管不利,就会丢了性命,谁敢大意啊。就这样,景仁宫原来的下人,全成了苏秋水的狱卒。
好在苏秋水心里有一股希望,希望她父亲能扳倒邓云鸿,所以,该吃还吃,该喝还喝,并没有一蹶不振。
邓云鸿处理了苏家的事,给太后一派的很多人,都敲响了警钟。今天的苏家,就是日后的张家,大家可要站对位置了。
太后派了许多人在各宫各院,可谁也渐渐发现这个风向开始变化了。她们会给太后提供消息,可是,更会给邓云鸿提供消息。而御前女官夏言,就是这些人的代表。
她也是太后的耳目,可为了长远计,邓云鸿才是更可靠的主人。所以,夏言慢慢转到邓云鸿一边,并不给太后提供有价值的消息。
否则,苏秋水的事,太后怎么会一点儿消息也打听不出来呢。只是,太后还没发现风向变了。
秋辞虽然帮过苏秋水,可她后来又帮邓云鸿挖出了温酒的秘密,所以,将功补过,邓云鸿并没责罚于她,只是杀了莫公公了事。
苏秋水出事,秋辞也很明白,应该和自己上次帮她掩盖的事情很有关系。温酒死了,莫公公死了,秋辞也明白,是邓云鸿顾及旧情,所以才没处理了她。
其实,邓云鸿倒不是顾及旧情,而是邓安宁的名字,就写在秋辞名下。玉牒上面,秋辞才是邓安宁的亲生母亲。若是废了秋辞,或者降了秋辞的位分,以后邓安宁长大了,脸上也没光彩。
苏秋水小产被软禁的事,何青衣也听说了。苏木和苏夫人也留在京城不走了,听说济南的事,已经彻底放下了。
何青衣有些奇怪,也问邓云鸿,“苏木怎么舍得放弃兵权呢?”
“他不舍得苏秋水,”邓云鸿笑,“就拿兵权换了女儿的性命,还主动留在京城,再不出京了。”
只是,苏木提出来,帮忙灭掉周和的事,邓云鸿却隐瞒不提。
何青衣心想,这苏木真是个好父亲。可这么好的父亲,如何又给女儿送了个男子进宫,打算偷偷摸摸生个假皇子呢。
东仙那么爱她,为了她,一定什么牺牲都肯。可何青衣觉得,东仙一定不会为了权势,给自己塞个莫名其妙的男子。
“那苏家的事情,也算做好了,”何青衣问,“皇上什么时候让臣妾的父亲告老还乡呢。”
邓云鸿想了想,问,“那朕给他一个资善大夫的散阶,让他回顺德府养老如何?”
资善大夫是个二品的散阶,对李时勉这样的世家子弟来说,